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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來,他泣不成聲,再也說不出話,就撕心裂肺地哭起來。他也受害很慘,被打得皮開肉綻,他又是她爸爸的好朋友,還有什麼可說的。彭芳只好像抱著我她爸爸那樣,抱著楚霸王痛哭起來。這一切都是命啊,造成這一嚴重後果的,是剛剛翻身後的鹵莽的農民。黨和豐主任為她爸爸洗去了不白之冤,她除了感激之外,還能怨誰呢?
後來政府多發了她爸爸三個月的工資,每月工資一百八十斤大米。考取昆師後,她不準備上學。是楚霸王勸她媽媽,說彭芳是才出土的嫩苗,只能扶持,不能讓人踐踏。大家再苦,也不能再苦孩子。於是,彭芳的媽媽便賣了櫃子給她交書籍費。現在她媽媽由楚伯伯供養照顧,他七十多歲的老人了,還要照顧一個病人,長期下去,不是辦法。因此彭芳想明年休學,看尤瑜能否給她找份代課一類的工作,他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能與媽媽相依為命,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彭芳撕心裂肺地講述著她家遭不幸的故事。講到最傷心處,她雙手擂鼓似的捶著自己的胸脯,大聲地號哭著,淚水像瀑布一樣傾瀉。尤瑜聽了他她的悲痛的哭訴,靈魂深處捲起了十二級颱風。聯想起他前年六七月,他為了逃命,夜闖長巷子的遭遇。他想,當時如果gmd還能苟延殘喘半年一載,他爸爸媽媽、冬梅姐姐、豐大哥他們的命運,也許與長風同志差不多。而自己也許只能流落街頭,比彭芳同學更加痛苦。因為,彭芳同學畢竟生活在新社會,一人有難萬人幫,困難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推己及人,全力幫助她,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他流著眼淚,無限深情地說:
“彭芳同學,你的遭遇實在太悲慘了。我一定全力幫助你完成學業,你的母親就是我的媽媽,我有口飯吃,就決不讓你媽喝粥。這次評補助費,你評特等。現在,我這裡有五塊錢,你捎給你媽媽,以解燃眉之急。就說是子侄輩對她的孝敬。”
說著,便掏出他身上僅有的五塊錢,塞給她。她堅決不要,非常激動地說:
“錢,我不能要,因為我還不想做乞丐,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有了你這份暖融融的情意,我什麼困難都能克服。”她舉頭睨視著墸�嚇�曄髁擲錚�坪跤腥嗽諤酵誹僥緣卣磐��吞嶁延辱ぃ�鞍喑ぃ�頤欽餉刺涮淇蘅薜匾壞雷擼�鶉思�耍�黨さ藍蹋�У:鈾�蠶床磺濉N也幌餚媚憬粱燜��炎鋈恕N揖拖茸摺!�
她才開步走,又回過頭一把拉住尤瑜的手,淚眼相望,泣下四行。他們呆望了好一陣,彭芳才深情輕聲地說:
“班長,班長!除了我媽媽之外,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遇到的最親最親的人,是我的知音。自古以來,千金易得,知音難覓,我知足了。我雖然是個弱女子,不過,我也不想在命運的重壓下低頭。參天大樹也是從弱苗成長起來的,我希望靠自己的力量闖過難關。你也是一個沒有任何收入的學生,就是竭盡你的所有,也不可能卸下我沉重的包袱,這錢我還給你。補助費就是評上特等,也是杯水車薪。不如評給他人,或許還能解決一些問題。她鬆開手,彎腰拾起地上的五塊錢,又塞給尤瑜,苦笑著說,“還有一事,今天我對你說的一切,希望你隻字也不要向人提及,因為我不希望任何人來鑑賞我正在流濃的癰疽。野獸受傷後沒有任何治療也能自愈,我想做這樣的野獸,切望你能夠成全我。”
“你能夠把我當作知音,我十分感激。你剛才說過的事,我一定守口如瓶。我的這點心意,雖然不及‘杯水’,遠不可能救著了火的‘車薪’,但是積累無數的‘杯水’,未必救不了‘車薪’之火。既然我們成了好朋友,你就沒有理由,冷冰冰地拒絕我這顆火紅火紅的心!”說完,把錢丟到地上,轉身就走。
此時太陽昇起來了,白雲像片片風帆,在似大海的藍天上悠悠飄過,鳥雀們嘁嘁喳喳,開始了一天的歡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