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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堅決的措施。在昆陽,經商的,打工的,教師、醫生、學生,或者妓女媒婆、流氓地痞,大家都認識豐大哥,但都只知道他是個愛說笑逗樂、肝膽俠義的擦皮鞋的。而他隱秘的一面,誰也不知道。半夜過後,他用棉被將木棚臨河的小窗蒙起來,寫戰鬥性的文章(。dushuhun。)。他在用木版架起的簡易的桌子上,放了本破破爛爛的《封神榜》,熟人來了,就給他講一段。他與我相約,如果木棚前掛著骯髒的工作服,就有檔案要送出去。第二天一早,我就拖著送豆腐的板車過去,給他送豆漿。付錢時,他機警地把要送的檔案交給我。平常,我們照面不打招呼,好像從來不認識。以前,你要我介紹你參加合唱隊,不是我做不到,而是黨的紀律不允許。”
像聽海外奇談一般,尤瑜聽著姐姐平靜地講述她與豐大哥奇特經歷,他怎麼也不敢相信什麼都告訴他的姐姐,內心居然隱藏瞭如此多的秘密。對尤瑜來說,越是新奇隱秘,就越像美味佳餚,他的興趣就越濃厚。可過去,姐姐不只不分給他一杯羹,連氣味也不讓他聞。他十分生氣,甚而至於有幾分怨恨。他橫眉鼓鰓,怒氣衝衝地說:
“姐,你好狠心啊,把自己的弟弟當外人!這麼新奇、有刺激、有趣味的事,不讓我知道,不要我去做,今後你就別理我!”
冬梅雙手捧著弟弟執拗的頭,長嘆一聲,淚眼汪汪的望著弟弟,激動地說:
“你以為幹革命新奇、有趣、好玩,像捉迷藏?你哪裡知道這是關係到革命成敗、要掉腦袋的大事。這兩年,我常常想,如果我地下黨的身份暴露了,我死不足惜,就怕連累爸爸媽媽,和你這個可愛的弟弟。但我更清醒地認識到,沒有千千萬萬的革命者前赴後繼,與吃人的魔鬼進行堅決的鬥爭,黑夜不會逝去,光明不會來臨。因此,我滿腦子都是鬥爭,別的事情都想得少,沒想到你這麼對我不理解。你看過《強報》關於學生沉潭事件的報道嗎?看過山雨同志的評論麼?你如果看了這些文章(。dushuhun。),你就不應該這樣。”
“看過,看過。報道很生動,評論更精彩!山雨真是個學問淵博、十分了得的人物!姐,你認識山雨嗎?如果你認識,能介紹我見他嗎?”聽了姐姐動情的表露,尤瑜滿腦子埋怨的情緒,一掃而光了。代之而起的,是窮究山雨究竟是誰?
“山雨不是別人,就是你經常見到豐大哥。”冬梅回覆到原來平靜的語調,“這些文章(。dushuhun。)是豐大哥用生命寫成的,字字帶血,聲聲有淚。且不說那麼多冤死的學生血肉之軀,父母的滂沱之淚,就是你豐大哥拼著一死,調查沉潭事件真相一事,也充滿腥風血雨,夠驚心動魄的。豐大哥風聞眾多學生被gmd特務秘密沉潭之事以後,想弄清事實真相,就派了個地下黨員,化裝成漁民,晝夜守候在青龍潭邊。可是這人一去,就杳無音信。於是,豐大哥就決定自己夜闖青龍潭。他租了只漁船,夜泊於青龍潭畔,將自己化裝成鬚髮斑白的老漁民。於是《強報》曾報道的那罪惡的一幕,出現了。接著,蒙面人又拿出一個麻袋,要將豐大哥塞進去沉潭。幸虧你豐大哥化裝成了老人,向他們哭訴自己不幸的家事:兒子被抓去當兵,多年沒有訊息;媳婦改嫁了,孫兒嗷嗷待哺;八十高齡的老母,癱臥床上。其中一個聞言,也有些悽傷,便對另一個說:
“這傢伙耳聾、嘴笨,這麼老了,像快要死的人一般,也怪可憐的。不幹掉他,也不會有事。就放他一條生路吧。”另一個開始不同意,那個人又說:
“我們家不也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兒麼?將心比心,沒有我們,他們怎麼活?事做絕了,天理難容。何況仗已打到了身邊,夜裡我們能夠聽到炮聲了,我們就是死心塌地,黨國也不會再誇獎了。何必這麼認真!”
這樣,那傢伙才點頭同意。他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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