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第3/4 頁)
是德安府知府趙襄,同德安府通判、戶曹參軍、司法參軍,以及安陸縣縣丞、縣尉,廟令等等,請他兩日後至吉慶樓宴飲,為他接風洗塵。
堂堂德安府知府,品級比他這小小縣令大得多,竟還親自來為他這下屬接風洗塵,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於是他沉默著回了請帖,兩日後前往吉慶樓。
吉慶樓是德安府最大的酒樓,共有三層,哪怕放在京城也不算簡陋。
然而這一日吉慶樓卻空無一人,全場皆由德安府與安陸縣這一批官員包下,美酒佳餚,豔舞笙歌,連陪酒女都有十多名,據說將德安府大小七八個青樓的頭牌姑娘都收羅來了。
陸璘帶著極淺的笑意,與官員們推杯換盞,說一些互相吹捧的話,無非就是官場上那一套。
他非常清楚,這些大小官員為何對他如此客氣。
當然不是因為他。
因為他姓陸,因為他那個做副相的父親。
而他呢,十歲便有神童之名,十五歲拜當朝宰輔為師,二十歲高中榜眼,名動京城,風光無限。
隨後任清貴館職,得皇帝讚賞,三年服紫袍,人人都說他要在三十五歲之前知政事,成為最年輕的副相。
然而,一切都是他父親的庇佑,只要他不聽父親勸阻,一意孤行,最後總會撞上南牆。
老師過世,他受冷遇被任閒職,到去年,他因反對太后代皇帝受百官朝拜、繼續把持朝政而被貶,任了這七品的安
陸縣令。
仕途七年,將至而立,他卻一事無成,滿心茫然。
他知道該如何青雲直上,知道該如何揣摩上意,卻做不到。
這一年,他連降六級,離自己的抱負理想越來越遠,遠到幾乎看不見。
在吉慶樓捱了兩個時辰,陸璘以不勝酒力為由,拒絕了縣尉章炳留宿吉慶樓的提議,乘了馬車離開。
他執意離開,其他官員便都遣退了青樓姑娘,送他離開,楊釗與章炳這兩個安陸縣下屬更是送了他好一大段路才各自離去。
與兩人告別後,早已夜深,陸璘回到馬車內,面帶疲憊,一副淡漠之態,沉默著坐於馬車尾,連外面街景也無心看。
長喜知道自家公子厭煩今夜的酒宴,也沉默著沒去打擾他。
夜色沉寂,只有星月微光,空中透著早春的寒。
陸璘,長喜,還有僱的車伕都安靜著,只有馬車駛在路上的軲轆聲。
就在這時,一個奇怪的黑影在前方的路上,遠遠朝這邊靠近。
坐在車板上的長喜盯著那黑影看了許久,卻仍是看不真切,不由緊張地問車伕:“你看那是個人嗎?”
車伕發出疑惑的聲音,沒馬上回話,只是不由自主放慢了車速,等那黑影越來越近,兩人都看了出來,是一個人揹著另一個人。
或者說,是個男人揹著個女人急匆匆往這邊跑著。
但那人看上去已經跑了很遠的路,早已沒了力氣,跑步速度越來越慢,此時看見一輛馬車,在路旁猶豫一會兒,隨後突然就停下來,放了背上的女人在地上,“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馬車旁。
車伕“籲”地停了下來。
“老爺,求求你們,捎我一程,帶我去醫館,我給錢你們,讓我救救我娘子,她快不行了。”
車伕自然知道自己做不了這個主,看向長喜。
但他知道,這新來的縣太爺多半是不會同意的,京城來的富貴公子,連德安府的大官都要巴結奉承他,包下那麼大的三層酒樓請他吃飯,可他看上去有些冷清,不像好說話的人。
這麼半天,陸璘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在車內問:“怎麼了?”
長喜回道:“公子,有個人讓我們捎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