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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問題:父親恐怕還不知道中村DNA檢測的真相。我該對他隱瞞,還是和盤托出?他知道實情後會作何感想?
直子決定暫時不去驚擾父親,等事情水落石出後再跟他解釋。
特別護理病房裡,高木議員的氣色好了很多,不過身體還是很虛弱。看到女兒出現在門口,他擺出長輩患病時的故作鎮靜,默默向她點頭後,繼續開始看手頭的檔案。
直子帶來了一捧鮮花,將它們插到床頭櫃上的花瓶裡。窗外,深秋的風吹得樹影亂搖。
“中村的葬禮後天舉行,您就不用出席了,我和五十嵐會幫著中村夫人料理好一切事務。”
“嗯。那就好。”高木議員揮揮手,讓助手退出去,他要和女兒獨處一會兒。助手出去後,他又讓女兒把床架搖低些。直子小心地調節著搖臂。
“可以了麼,父親?”
“嗯,不要徹底放平,稍微仰起一些。”
直子又給父親加了個枕頭,然後將放在被子上的檔案雜物整理好,放在床鋪一頭。兩人沒怎麼說話,直子搬來椅子,坐在了父親身邊。
高木議員摘下眼鏡,開始閉目養神。可他根本沒有睡意,他的內心似乎並不平靜。
隱僧 13(1)
六本目一帶的高階店鋪街。已經打烊的吉本藝廊的頂層,一臺式樣古雅的古董自鳴座鐘剛好敲了八下。
靠裡的一個休憩間裡,高木直子正坐在沙發裡,嘴唇半合半閉地翕動著。她穿著一件素色長裙,整個人被落地燈鵝黃色的光圈照得清楚分明。但勻稱的五官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慮。
半個小時前,左思右想過後,她撥通了中村家的電話:她請中村夫人無論如何與她碰上一面。夫人當然錯愕不已,但還是答應赴約。
八點十五分,夫人卻還沒有現身。夫人如果有事不能前來,禮數周到的她定會提前打來電話。也許路上碰到了什麼狀況。
宋漢城和沙地的飛機也剛剛抵達東京,此時,正在從機場來這裡的路上。
吉本藝廊是東京這一帶有名的藝術品經紀行,但不明就裡的外人卻不知道,它那幢歐式風格建築的四樓,正是國際刑警組織東京分部藝術品犯罪調查科的所在地。在為中村做助手的三年時間裡,名義上高木直子還擔任了藝廊的理事。因此,今天約在這裡碰面是最合適不過了。
在考慮許久後,高木直子決定將DNA檢測結果以及中村可能仍然活著的情況通報中村夫人;讓她繼續矇在鼓裡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況且,今後的行動也需要得到中村夫人的有力配合,很可能會有更多線索在她那邊露頭。而明天上午的葬禮也需要照常進行。
必須取得夫人的信任。直子相信,在尋找中村的共同目標下,她有把握可以說服中村夫人。
八點半,傳來了門鈴聲。高木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的門禁顯示屏前。正是中村夫人。高木開啟了門,在樓道里等著上升的電梯。
電梯門開了,夫人從電梯裡走出,一看見高木,馬上鞠躬致意。即使穿著黑色的喪禮和服,她的表情仍然平靜柔和,她一直努力掩飾著自己的痛苦。
“請原諒,我遲到了。”夫人說。
“是我太冒昧,這麼晚還要打擾您呢。”高木回禮道。夫人的神情裡有一絲難以覺察的悲哀。
直子領著中村夫人走進這間佈置典雅的寬敞房間。到了屋子裡,夫人卻沒有馬上坐下。她放下手包,走到了落地窗前。外面,是都市繁鬧璀璨的夜晚,霓虹燈與車燈閃爍著,隔音良好的玻璃讓這裡異常安靜。
高木暫時沒有去打擾她。自遺體運回日本後,夫人好不容易有一個獨處的時候。而直子即將通報的訊息,定會讓她措手不及,萬分震驚。誰受得了這麼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