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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希望張起靈能瞭然他的意思，給他與張啟山足夠對談的時間。

張起靈垂下眼，主動抓住吳邪的手掌捏了捏，這才站起身在他的目光下踱步離開。

直至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吳邪才轉過頭笑容溫溫，“張總，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而這時張啟山也收回了那副毫無所謂的模樣，他將茶杯放回原處，雙手耷拉在兩腿上，但身板依舊筆挺，他的神情有些嚴肅，但並非嚴厲，眉宇之間甚至透露出一抹滄桑，他嘆了口氣，緩緩道，“你是個好孩子。”

吳邪心頭一緊，這句話的意思果然是希望他離開張起靈？

他十指相交的手掌這時不自禁屈緊摳入面板，卻並沒有讓他感到疼痛，他靜默等著對方的下文，卻沒料到張啟山竟娓娓道來張起靈的舊事。

“那孩子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一個人，你是第一個，所以當時他主動找我，請求我找尋你真實身份的時候，我真的很意外也很高興，所以我沒有拒絕他，這點我很抱歉。”

吳邪搖頭表示這件事已經過去，他才接著道，“那小子小時候，該說他叛逆還是我們張家要求太嚴苛，他一直獨來獨往，比現在冰冷的多，而我的哥哥，也就是張起靈的父親過世之後，他變得越發沉默寡言，但是他有著不等同他年齡的成熟，這點我看的出來。”

第一次聽聞對方如此具體的身世，吳邪微微訝異的垂下腦袋，他雖然在昨日知曉張起靈父親早年逝世，但卻不清楚他小時候的狀態。

“嫂子不想難為他，於是讓他去上普通的學校，他雖然在張家長大，卻並非過著張家的生活，可就算如此他的性格也沒有丁點改變，或許說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抗拒張家，在學校似乎也沒有交得什麼朋友，聽嫂子說，學校老師也經常找她談話，甚至勸她帶張起靈去看看心理醫生…唉，那時候的狀態都不能用糟糕來形容。”張啟山說的很慢，也很深刻。

“以前我還是會帶他出席各大場所，他雖然一直沒有抱怨，但能看得出他眼神裡的厭惡，後來高中他就脫離了張家，去外頭住，房租是他寒暑假期打工掙來的，學校也是他自己找的，老師和同學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想來那樣他也更輕鬆，我不敢太過干涉他的生活，嫂子也是一樣，他能有所轉變是因為你的緣故，雖然具體我不清楚，但他和家裡頭終於沒有了隔膜，這點真的很謝謝你。”

張啟山抬眼望著吳邪道，“嫂子也一直希望能親自跟你道句謝。”

“……”吳邪啞著聲無言，他完全沒料到張起靈所謂的自己對他有著巨大影響，會是如此的不可估量，他以為或許就只是一個孩子情緒上的單純改變，或者讓他有了奮鬥前進的動力，卻沒料到這影響的竟然會是整個家庭。

“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張啟山見他怔神，直接道，“當初幫他找你，完全沒料到你們現在會走到這個地步，或許說我完全沒想到你會接受他的感情。”

張啟山雖然知曉張起靈投奔到了吳邪公司，卻一直不明瞭他們的情感進度，所以這次的見面，也算是有種試探意味，而從吳邪答應此次見面及目前的表現來看，兩人關係上的轉變顯而易見，他雖然有些吃驚，但更大的卻是欣慰。

“他很好。”吳邪這會已經能完全拋開自己的包袱，坦然道，“他是個很優秀的人，也對我很好，如果說沒有因為六年動容那是假的，但不僅僅是如此，您放心，我對他的感情並不是心血來潮，這是我的第一份感情，我很珍視，也想跟他過一輩子，我，很愛他。”

張啟山聞言鼻子竟然有些發酸，他揉了揉鼻尖道：“……那就好。”

吳邪沉默半晌，登時也有些被帶動起情緒，他慌亂的站起身，“張總我去廁所。”

張啟山也得收拾自己的心情，直接道：“門外右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