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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走啊走啊,終於看見漫漫黃沙天幕之下的祁連雪頂。
祁連山旁有黑山,黑山永遠和祁連在一起。她想起她給金鈴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她眼中隱隱閃著希冀,又想著上山前夕金鈴來找她,眼中的輝光因她的拒絕一點一點地熄滅的樣子。
銀鎖嘆了口氣,想著金鈴的絕望,想著她是在怎麼痛徹心肺的折磨下才能刺出這一劍。想著若是她自己在彼時彼地,是會盛怒之下當場將對方亂刀砍死,還是努力把這些都忘掉,裝作自己也只是逢場作戲。
涼州亦還是那個涼州,熙熙攘攘,擠滿了域外和中土來的商人,集市上人聲鼎沸,她卻第一次發現自己和人群離得這麼遠。
涼州以西有西海,吐谷渾王以此為王庭,築伏俟城。西海以西兩百里有山坳,四季如春,名曰神仙谷。
銀鎖循著記憶拐入小路,環著湛藍的西海走了半圈,每走一步,都覺得回憶裡的故事滿滿地要溢位來。
只是不見故事裡另一個主角。
其後二人日漸親暱。金鈴經常回來之後便把銀鎖釦在書案邊陪她寫往來書信,銀鎖常常頭靠著桌案上,看那本孫子兵法,看著看著就開始打瞌睡。
金鈴發現之後,有時會揉著她的頭髮把她揉醒,有時卻又盯著她發呆,有時忽然把她吻醒,抱到書案上極盡狎暱。
但銀鎖心裡一直惦記著讓金鈴馬不停蹄說一個時辰的話,金鈴不在時常以抄書為樂,在的時候便纏著她教讀書寫字,卻不知金鈴喜歡聽她軟軟糯糯地求人,巴不得她來纏。
日子又已不知不覺過了許久,金鈴外出的次數卻漸漸變多,有時半夜三更跑回來,身上還要帶兩三處輕傷。之前有一面之緣的竹竿漢子也會在此借住,身上也都帶著傷,有時住個一兩日,有時上過藥就走。
銀鎖雖已猜到金鈴的“任務”十分危險,卻從來不敢問。金鈴不說,銀鎖便只安心替她上藥療傷。
一日銀鎖問金鈴可還記得當初說過,若抄百遍就解說全文給她聽,金鈴一愣,道:“我說的是若你不懂,就解說全文給你聽,你需得先……”
她頓了一頓,道:“需得先抄夠一百遍。你抄了幾遍了?”
銀鎖頗得意,伸臉道:“我已抄足一百遍,只等你來給我通篇講解。”
金鈴搖頭道:“照書抄連三歲小兒都會,算不得準,你需得背誦給我聽。”
銀鎖只道她要耍賴,都快哭出來了,又聽她說只是背誦,又不由得喜上眉梢,得意道:“一早就會背啦,請金鈴師父聽好。”
金鈴一隻手支著下巴,倚在桌上聽銀鎖背書,聽她的聲音抑揚頓挫,清脆婉轉,帶著一股少年人特有的無畏。她盯著窗外,生怕看了一眼金鈴就分心背錯詞,金鈴卻看著她琉璃色的眼睛,幾乎走了神。
銀鎖背完一篇,就要問她背得對不對,金鈴點頭放行,她才往後繼續背。如是九篇背完,銀鎖眼巴巴看著金鈴。金鈴摸摸她的頭,道:“我瞧瞧你的字。”
銀鎖獻寶一般將自己的手書拿出來給金鈴看,拿在手上厚厚的一疊,金鈴一頁一頁慢慢翻看,看一會兒,便抬頭看她一眼。銀鎖十分緊張,生怕金鈴又挑她的毛病,被她看了幾眼,忍不住道:“少主!我初初學書寫,都是一個字一個字邊讀邊寫的,你可不能因為我寫的不整齊,就賴我的帳……”
金鈴卻是看著她寫的字,禁不住在腦中描摹著她趴在自己曾經趴過的桌上認認真真寫字的樣子,光是想的已然不夠,非要親眼看一看她才夠。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得笑出來。
“少主!”
金鈴擺手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豈會騙你?你寫的已經非常好啦。”
銀鎖看向她的眼神一瞬間好像被什麼點亮了一樣,閃閃動人。她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