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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 當她在荒山區廢棄的廠房外看見明熾出現在塵囂瀰漫的霧霾中時, 就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心。
程可檸看著櫃子裡大部分藕粉色系的衣裙發呆。
這麼多年, 她似乎總是被困在一個刻板印象中不肯出來。
童話中的公主應該穿著粉色的蓬蓬裙,愛情也需要驚鴻一瞥和刻骨銘心,她喜歡的人一定要和書上說的那樣踏著七彩祥雲走來,而絕對絕對不會是那個和她一起穿著開襠褲長大的討厭鬼。
可為什麼不會呢?
就像在昨天之前, 她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駕馭從來沒有穿過的大紅色禮裙, 那她是不是, 也可以去嘗試愛那個比父親還要了解、熟悉、和愛她的男人。
是選擇愛自己的人, 還是選擇自己愛的人似乎永遠是個複雜的命題。
只是現在程可檸發現這道選擇題或許本身就不是完全對立的。
愛她的人,為什麼不可以也是她愛的人?
從前刻意忽略的情愫在這一刻衝出桎梏,程可檸突然好想好想見他。
程可檸擯棄之前的搭配,最終選了條深藍色的裙子,強壓著心裡的衝動在家裡辦公到下午三點——畢竟最近在做拍電影的前期準備,工作內容翻了好幾倍。
三點一十,她披上專門挑選的白色小披肩,補好口紅踩著高跟鞋下了樓。
司機已經等在門口了:「夫人,去民政局嗎?」
顯然是明熾早上交代過,程可檸嗯了聲,其實包裡什麼離婚檔案都沒帶,她在app上翻餐廳,心情頗好地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從名都公館到民政局不過二十分鐘,程可檸很有耐心地等著那輛熟悉的邁巴赫過來。
程可檸百無聊賴地靠著車窗看著一對對夫妻走出來,有滿眼甜蜜的,也有相看兩厭的,是離婚還是結婚一眼就能區分。
程可檸忽然想到和明熾領證的那天,前一晚她負氣攪黃了於嘉禮父親的壽宴,在蕭索的夜裡無家可歸,然後明熾開著他的勞斯萊斯停在了她面前。
那時候她以為他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哪怕他提出要和自己結婚,也覺得他是抱著其他心思。
不得不說明熾這個人實在擅長偽裝,要不是他後來攤牌,她真的沒有想到他還存了那麼深的心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四點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他還沒來。
程可檸皺了皺眉。
明熾這個人雖然總是看上去不著調,但答應的事肯定會做的,他都說了四點來領離婚證,哪怕再不願意也不會選擇逃避。
「小王,明熾人呢?」她問司機。
司機小王搖頭,這不是他該知道的行程。
程可檸眉頭皺得更緊,大抵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感到很不安。
她給明熾打電話,聽筒的鈴聲響了幾輪,無人接聽。
她又打給楊崢,這次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明熾在哪兒?」
那邊有些雜音,楊崢的聲音沒之前鎮定:「明總他」
程可檸厲聲:「他在哪兒?」
楊崢猶疑:「在他母親的療養院……明大夫人去世了。」
啪的一聲,手機從程可檸手裡滑落掉地。
時琴的生命其實早該和明承輝一起結束在那年的車禍裡。
是明承輝在最後關頭以一種到現在都很難解釋的方式將受到山石撞擊的那一面強行調轉成駕駛艙,這才讓副駕駛的時琴還留下一口氣。
當時國內的醫療水平並不足夠把時琴搶救回來,所以以最快的速度將人送到了國外,也一起帶走了明熾。
程可檸慌慌張張趕到療養院的時候,時琴房間裡的治療儀器已經全撤走了,只剩一張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