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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殺人於無形的手。
莊家左手按住黃袍老人的持劍之手,右手按住靛袍老人的空空粗手,沉聲定氣,冷視白衣人:“朋友到底想說什麼?”
白衣人提壇飲酒,將自己的脖頸灌溼,幾聲醉笑:“我想念一首詩。”
酒助賭興,酒也助詩興,白衣人想念詩,他張嘴就來:
青天流星破蒼穹,
雨夜銀花映月空。
混江飛雨翻白浪,
泥塘白蓮戀晨風。
千海獨舟單槳渡,
鬧世乞兒徒清靜。
山林礁人不沽酒,
半面彩妝忘情濃。
徐徐唸完這幾句,白衣人的笑意更深,他已醉,輕輕回味酒濃:“好酒,好詩,好風景。”
他似乎怕旁人聽不懂他的詩中深意,將眉毛高高的揚起,環顧眾人,再說酒話:“這是八句七言,也是八副丹青,更是二十年前突然隱沒於江湖的八大高手。”
“可惜呀,可惜!”他不容旁人插嘴,自己說個沒完:“今天我才知道,八大高手死了七個,只有山林礁人還活著。”
提到山林礁人,他突然轉頭看著梅小燕,搖頭醉笑:“聽聞山林礁人沒有酒量,你和他一樣。”
梅小燕嘴角抽動,攥緊手裡的劍,氣息已經不再平穩了。
柳春佳輕輕退了一步,讓出了梅小燕身後的位置。
一步退,輕淚流,誰解女兒心中愁。
單拳搓攥住劍柄時,梅小燕的眼睛已經紅了。
莊家的眼睛也紅了。
他放開按住左右兩個老人的手,死盯白衣人,額頂已經泛起青筋,沉沉一聲:“朋友到底是誰?”
喝問之下,白衣人又在喝酒,不顧濃酒澆溼了衣襟,醉得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嘴裡喃喃:“我對不說實話的人也從來不會說實話,你要是想聽到我的實話,就要用你們的實話來換一換。”
白衣人想說話的時候,別人攔他,他也會說。
白衣人不想說話的時候,別人逼他,他也不會說。
所以,說過了剛剛那句話,他又開始喝酒。
一罈酒,已被他喝出了空空聲。
莊家幾番思量,終於沉聲一嘆:“朋友,你既然已經道破了我兄弟三人的名號,我等也不必瞞下去了。”
“沒錯!”黃袍老人再也捺不住火辣性子,重重的撥出濁氣:“我就是雨夜銀花,你待怎樣?”
白衣人點了點頭,再看莊家和靛袍老人,輕輕相問:“那麼,如此說,兩位就是青天流星和混江飛魚?”
靛袍老人的眼底劃過苦楚,似乎不願意再聽到這樣的名號。
莊家無奈之下,只能低聲長嘆:“我是混江飛魚。”
認下了名號後,莊家忍下心底的悲意,對白衣人強作一笑:“剛才朋友正話反說,想必朋友已經知道,八個人中,唯有山林礁人已經仙去了。”
“原來你們果然知道鬧世乞兒還活著。”白衣人輕輕皺眉,再問起老人們心底的痛:“聽說,當初其他六人眼睜睜的看著鬧世乞兒抱著山林礁人的屍首跳入谷底。”
被他揭起多年後不能癒合的疤痕,黃袍老人雙眼崩淚,將手中細劍揮出一片銀花,怒目高喝:“賊子!你究竟是什麼人?再說半個字的廢話,我就放了你腔子裡的血!”
銀花散去,只留餘寒,冰透了陳年往事。
“放了我腔子裡的血,你還怎麼聽實話?”
看來,白衣人的確已經醉了,醉得不怕雨夜銀花手裡的劍。
也許,他並不知道,就是這柄劍,斬了鐵心判官。
所以,他繼續仰頭豪飲,將咽喉露給雨夜銀花。
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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