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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嫁給了他,但……還沒……還沒……”沙紗莎又紅了臉,咬著嘴唇,鼓足勇氣說了下去:“我算是童養媳。”
“童養媳?”對少年來說,這也許是個新名詞,她渾然不解,想問,卻忍住了。
沙紗莎善解人意,直接解釋給她聽:“我家裡窮,兄弟姐妹又多,養不活我,所以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賣給人家當媳婦兒了。”
原來童養媳是這個意思。
她點了點頭,替沙紗莎斟了一杯香茶。
將熱茶捧在手裡,沙紗莎繼續編著故事,又是一聲苦嘆:“其實,我嫁給我相公也是順應天理,畢竟是我相公家裡養活了我,當初公公婆婆買我,也就是要養我到及笈後,好侍候我相公。”
回憶前景,好似無盡苦澀,她又添了句:“這就是女人的命,我認。”
又仔細端詳了黑無常一會兒,少年點了點頭:“你相公樣貌不錯,可說是一表人才。既然你認了你的命,為什麼要逃呢?難道是公公婆婆對你不好,又或者是他打你罵你?”
“不是的,公公婆婆對我恩重如山,一直拿我親閨女看待,沒讓我受過半點委屈。如果公公婆婆還在人世,我就算受盡萬般委屈,也會無怨無悔的服侍我相公。”
視買來的孩子如同己出,這對公婆心底善良,應該得長壽福報才對,怎麼就離世了呢?
少年不解,再打量黑無常,又側頭問沙紗莎:“我看你的相公年紀不大,也許還沒到二十歲,他父母為什麼早亡呢?”
沙紗莎偷眼瞄了一下黑無常,見他沉聲定氣,任由自己胡鬧。
真希望他永遠這樣乖乖的聽話。
心裡美的快要樂開了花,臉上卻繃出一副悲苦的模樣,壯著膽子把謊話扯大:“我相公家只有他一個獨子,家境本來也富裕,若我相公能用心進讀,他日再進京趕考得個功名,那該有多麼圓滿。”
喝了口水,低下眉頭,訴盡委屈:“但我相公也不知道在何時沾上了惡習,每日豪賭,甚至曾有半年住在賭場裡不肯回家。只用了不到一年的光景,家裡的田產,騾馬都被他輸光了。直到他輸掉家宅,我們被贏家趕出祖戶,我公婆才氣得雙雙吐血身亡。”
說盡了這些惡行,又作勢抹淚,繼續輕聲:“連我公婆的後事都是依仗鄰里捐助才能得以安葬的。”
一賭敗盡家業,二賭輸光人生。
哼!
聽了這些,少年實在氣不憤,重重的捶打文書案。
這次不待少年人問,沙紗莎又繼續將故事講吓去:“即使這樣,我也不能忘記公婆的養育大恩,我陪相公住馬棚,吃殘飯,這些我都無怨無悔。直到……直到……”
話說到這裡,人已哽咽,伏在書案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似在哭泣。
看著她的瘦弱,體味她的辛酸,少年竟然紅了眼角,淚水晶瑩了雙眼,始終強忍著。
幾次抬手想摸摸沙紗莎的頭,最終都放下了,似乎不忍心再打擾她宣洩苦楚。
做足了戲,沙紗莎轉過身,背對少年,狠狠揉了揉眼睛,直到將眼睛搓紅,這才再轉回身來低眉坐著。
繼續將前情說完:“我相公說,只要他再有錢,就能翻本了,但他不甘去做工掙錢,要將我……要將我……”
聲音越來越細,直至聽不清楚。
少年再也忍不住心性了,輕輕推了推沙紗莎,滿目焦急:“你倒是說呀,他要將你怎麼樣?”
緊咬著嘴唇,幾乎將紅唇咬成白色,沙紗莎深吸了幾口心,下了很大的決心,將原由說清:“他要將我租給妓院,說女人的初夜在妓院裡很值錢,可以為他掙許多本錢!”
將自己未過門的媳婦租給妓院賣初夜?
這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