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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件事,秦相勃然大怒,氣頭上時,差點沒一舉送姜家通通歸西,幸有眾人制止。
「女兒非去不可。」
秦妗仰起臉來,罕見地違抗了秦相,一臉固執,唇瓣血色尚且不足:「若是不去,在府裡也是整日擔憂,照樣難受!」
難受些什麼?
秦相看她這樣冥頑不靈,拍案而起,揚手一揮,一個巴掌就要落到秦妗消瘦的小臉上。
秦妗一動不動,只閉上了雙眼。
但過了許久,她只感到一陣微風從自己的面龐前拂過,睜開眼來,秦相的手已經從她臉前劃過,無力地垂在了身側。
「妗兒,你到底想要些什麼?」
秦相重新坐下,深邃滄桑的眸中有些微光:「以前你說想要秦氏的榮華富貴,爹爹許了,只望你過得能更加舒心快樂,卻不曾料到讓你好好一個姑娘家受這麼多折磨,前些日子一度纏綿病榻。」
他語氣低沉,聽得秦妗垂下了眼。
「如今戰火紛飛,你又忽然說想去烏狼城,你覺得爹會答應嗎?」
秦妗怔了怔。
任性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是她。
「爹爹,」秦妗咬住了唇:「你……」
「你是不是向來無心攝政?」
這句話她問得很急切,也帶了些焦躁。
秦相輕輕看了她兩眼,沒有回答。
這便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原來如此。」
秦妗苦笑一聲,心情立時跌落谷底,沉默片刻,索性離開小案,跪倒在秦相腳下,深深低頭說道:「這些年來,是妗兒太過執唸了。」
「爹爹,妗兒知錯了。」
「你又何錯之有?」秦相趕緊扶起愛女,嘆道:「妗兒,你不要想太多了。還記得爹爹說過什麼嗎?」
「但凡你想要的,爹爹都會為你爭來。」
秦妗搖頭:「不了。」
「爹爹,這些年來秦家為了往上爬,做了太多錯事。」
她看著潔白細膩的掌心:「我們手上滿是鮮血亡魂。」
秦相一噎,明白她所指的是那些被陷害計程車族,緩緩放下手,沉吟不語。
「如今女兒只想要做最後一件事了。」秦妗終於抬起頭,緊緊握著秦相的手,眼中盈盈:「就讓我帶著暗衛去相助一臂之力罷。」
「姜蘊長子勾結了倉族,被封為左賢王,不日就要接收烏狼城外的倉軍了。」
秦妗說得鏗鏘有力,恍若冬夜裡傲然開放的一支艷麗薔薇:「此人心思細密,手段頗多,直迎恐不能勝,須得背地裡下些功夫,方能保全烏狼。」
「就讓我去罷。」
秦相知道她是什麼性子,一旦這樣說了,即使他不許,她也會伺機離京。
他沉沉嘆了口氣,彷彿在一刻之間老了十歲,將秦妗攬進懷中,撫著她烏黑的發頂,哽咽道:「爹知道……」
「我們妗兒向來都不是個尋常的閨秀,堅韌不拔,心氣孤傲。」
他像是欣慰,又像是難過,在秦妗耳邊低語道:「爹爹等你回來,待你此番心願已了,全家再一同賞雪看梅。」
「爹爹帶著你弟弟,一塊兒等著。」
窩在他懷中的秦妗輕輕笑了。
她拍了拍秦相的後背,從他懷中掙脫,補充了一句:「還有許姨娘。」
秦相愣了愣,凝視著面前長大成人的愛女,微微點了點頭。
秦妗不再磨蹭,向門外走去,身影即將消失在秦相目光中時,卻突然停下,狡黠地說道:「若不爭攝政,爹爹恐怕和廉大學士會是好友罷?」
他們當年可是一同考進翰林院的門生,早年關係本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