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第1/2 頁)
「大理寺少卿,姜壁。」
姜姓?衛岐辛終於正色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
想起來了,他是姜氏旁系最優秀的那棵獨苗。
四年前死去的姜蘊似乎就是他的遠方堂哥。
「不知姜大人有何貴幹?」衛岐辛緩了語氣,暗中揉了揉發痛的胃部,耐著性子,拱了個禮。
「王爺今日為何不肯徹查?」
沒想到,姜壁一開口,語氣便是咄咄逼人:「臣的堂哥遭奸人陷害,全家下場淒涼,此事明眼人一看就知定有貓膩。」
「若是查出什麼真相來,也和王爺並無幹係。」他咬著牙:「但王爺就這樣一語帶過了。」
衛岐辛啞然,沒想到姜壁竟能直直地說出這樣的話。要知道,他貴為一朝親王,從四品的官員誰敢如此逼問?在背後議論兩句都還得小心翼翼。
日頭正高,秋日燦爛,照得人眼暈目眩,卻沒有幾分溫度。
姜壁立在白玉平橋上,似乎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音量越發變大:「你可知姜家有多少人因此受到莫須有的對待,又有多少孩子,至今還在等著翻案!」
「你輕飄飄的一句話,葬送我們所有的希望。」
衛岐辛眸光冷凝,一言不發。
「啪——」
姜壁將手中的竹笏擲在衛岐辛的腳邊:「慎王,你實在是非不分,恣意妄為!」
竹笏磕在白玉磚上,碎為兩段,灑落在地上。
衛岐辛垂眼,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地竹片。
這頭的動靜鬧大了,幾個察覺到不對勁的大臣紛紛小跑過來,意欲把姜壁拉走。
姜壁情緒激動,雖然被人鉗制著,卻依舊昂頭怒道:「國主年幼,王爺昏庸,大晉危矣,危矣!」
他很快就被拉遠。原地只留下衛岐辛一人站著。
衛岐辛沉默片刻,俯身將竹片一一拾起,緊緊握在手中,重新抬腳走向午門。
一個時辰後,皇帝下詔,大理寺少卿姜壁對親王出言不遜,犯不敬之罪,罰俸三月,笞二十。
「主子,查到了。」吳朔向秦妗遞了一本冊子,沉聲道:「兩年前,照朱樓便換了東家,背後是姜氏族人在經營。」
秦妗有些訝異,接過冊子,倚在軟榻上翻閱起來:「姜氏雖已布衣,但怎麼說也算是書香門第,怎麼會做起這樣的營當。」
吳朔眉頭緊皺,也不大想得明白個中緣由:「而且,蹲守的人報回訊息,說是發覺這些日子以來照朱樓無故多出了不少異族客人光顧。」
「倉族的?」
「應當是,都扮作遊商。」
秦妗冷笑一聲,把冊子擱在案几上,眯眸說道:「姜家竟然敢私會倉族蠻人,好大的膽子。」
離耳尊者說過,晉朝最後的覆滅是因著探子與倉族裡應外合,京城被破,這才導致山河皆失,伏屍百萬。
姜家可能就是那最大的內鬼。
其旁系在朝為官,也許沒有參與進去。而沒落的嫡系,恐怕就擺脫不了嫌疑了。
想到這裡,秦妗忽然記起了一雙怨恨的眼眸。
「吳朔,你先退下罷,繼續盯著照朱樓,儘可能去竊聽他們的談話。」
「是。」
秦妗看他離去,又隨手捧起冊子翻了幾頁。其中一頁的帳上記錄著,大房所餘銀票千兩,盡皆存下,用以添置人手。
大房。
姜蘊。
秦妗心煩意亂地合上冊子,伏在美人榻上,凝視著香爐中冉冉升起的一縷縷細煙,黛眉蹙起。
她怎麼會不記得姜蘊呢?那個虛弱到不停咳血,卻依舊不肯承認自己受賄的男人。
四年前,先皇病危,恰巧小姑查出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