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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裡刺客都敢下手.以後在家睡大覺,咋敢閉眼?他推開木窗,撥下梭鏢看了看,上面附有紙條。嘿,看來目的不是要殺人,是遞信。正繃緊的一根神經,他即刻就松馳了。開啟一瞅內容,上寫:木大隊,日本人不是你能抱得住的佛腳.不給許家留後路,早晚我派大軍去滅你。落款:龐炳勳。
木大頭看了看紙條,先是滿嘴撲哧:你個老瘸子,還拿國軍那個雜牌軍長嚇唬人,*,爺爺不喝你那一壺!
腦袋熱過勁,他一清醒下來,就這麼想.他堂堂一個國軍的軍長,能寫來條,說明也拿我木某沒敢小視。既然有禮在先,再不給他面子,那就是有眼無珠了。要真的哪一天日本人一撲拉屁股,走人了,得罪他龐大軍長,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掘墳墓?不識時務,非英雄也。高抬貴手,得過且過,何必記那麼深地仇?他將紙條往袖裡一揣,唾沫星噴了衛兵一臉:瞅個屁,以後可把好院子吧!
衛兵一走,他躺在床上一夜合不上眼。就想,那個許家的老太婆還挺厲害,管家被點了天燈,府院被燒個淨光,她都沒有急眼。哎,就一控制她家的土地,倒也來脾氣了.小人物不找,一出手愣是搬來個大個的。他龐瘸子是誰?甭看他一條腿長一條腿短,在臺兒莊交手日本兵那一仗,還給他打出了個威震四方的名聲。暫時他是被日本人趕到了京廣鐵路以西,誰能定準他哪一天一高興,二兩尿酒一下肚,再坐著吉普車打過來?好漢不吃眼前虧,甭說放他許家一碼,就是躲著許家的門走,只要能障住日本人的耳目,誰願結仇?
第二天一早,木大頭就派手下的人給許府捎來句話。奔來的人沒衝爺爺去,找見了太奶。來的人見面倒是客氣,頭點屁股撅:木大隊讓我告訴您,從前的恩恩怨怨一筆勾消。從現在起,咱們就是朋友!
太奶一聽,她懵了.這是哪跟哪呀?他木大頭平時硬得只是見日本人不折會彎。見了百姓,哪一口不是*長*短,句句帶髒字?現在派來的人不僅文質彬彬,還滿口朋友長朋友短了。一想,他能是衝著金馬駒來?是的話,既然說以前的恩怨一筆勾消,也沒啥不行。記仇能當飯吃,還是當錢花?再說了,就一個村莊上的門戶,咋能支得過他一個擁有幾百杆槍的縣大隊?這年頭,能來點實惠的,比叫祖奶親孃都強。他一拍二郎腿:回去告訴木大隊吧,金馬駒的事好商量!
這話一回給木大頭,他樂得一連幾天睡覺比嘴上吃油餅都香。咋想,這許家可能是窮瘋了,地換不了錢,她又打起了金馬駒的主意?想賣金馬駒捎個話就行,幹嘛要大動干戈,去搬國軍的大官?他仔細一想,也對.那個六太太人不大,她心眼倒不少。她可能怕木某人耳聞了啥訊息,分文錢不掏,派兵去搶?她的苦衷可以理解,人呀,窮則思變嘛。既然這樣,多出張票子,也值。既弄到手寶貝了,又給足了龐大軍長的面子,豈不是一舉雙得?他拍了拍手頭的信,對手下的一員吩咐:把錢和信給許家送去,不見金馬駒就甭回來!
派的人一見太奶,就將信封遞給她了:大隊長說了,讓我把金馬駒帶回去!
太奶開啟信一看,又抽出兩張呼啦啦響的票子。瞅了瞅,甭提有多興奮了。她一時心花怒放,看來他木大頭這人還懂交情,欠賣鳳竹時的舊債沒提,這次來要金馬駒,還又追加五十萬大票。五十萬是個啥概念?割地沒有個六七十畝能行?就是挑穀子賣高梁,沒有個百十來石誰換給你?如果是賣騾馬挑牛羊,沒有一大群,它都不夠.她手上拿著票子,心上就別提有多熱乎了.將錢往懷裡一揣,近乎套得比親戚都親:帶金馬駒就帶唄,木大隊還這麼客氣!
先打發客人在配房休息,她出門就去找夜貓。夜貓晚上一頓酒,醉得常常不分白天黑夜。太奶一敲他的門,他就長吁短嘆:沒喝多,我要睡覺!
太奶一聽他多了,一氣之下就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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