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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粉粉的。泰瑞爾的描述太正確了。特克從沒看過火山灰,不過他想象那一定就是這個樣子。灰灑落在中庭的木條和木板上,飄落在窗玻璃上。像是雪,顏色猶如舊毛料西裝。四處還散落些星星點點、發亮的東西,他看見時已經黯淡了。
麗絲出乎意料地貼著他的肩膀。他再次想起他們在莫興德山那個週末,天氣使他們在那個無名湖畔與世隔絕。當時她就是這般沉著、平穩,隨時都可以應對任何情況。「至少,」他說,「沒有東西燒起來。」
「是啊,可是你可以聞到味道。」
經她提起,他發現真的可以聞到,一種礦物的味道,略微有些辛辣,帶點硫磺味。
泰瑞爾說:「你想這會危險嗎?」
「就算會,我們也束手無策。」
「只能待在室內了。」麗絲說。不過特克在想是不是還能有其他選擇,因為透過閃亮的落塵,他仍然可以看出馬達加斯加街上行進的車輛,以及用外套、手帕或報紙蒙著頭、匆匆走在人行道上的行人。「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這種情況持續太久。麥哲倫港沒有一個屋頂能夠承受太重的重量。」她說。
「而且這還不只是灰塵。」泰瑞爾說。
「什麼?」
「嗯,你看。」他指向窗外。
這簡直……太荒謬、太不可思議了!有個海星形狀的東西飄過窗外。灰灰的,上頭有光點,輕飄飄的像個氣球般飄在微微的風中,碰到中庭的木板地面,立刻就碎成細粉或幾塊較大的碎屑。
特克朝麗絲看了一眼。她聳聳肩,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幫我拿塊桌布。」特克說。
泰瑞爾說:「你要桌布做什麼?」
「還要一塊餐巾布」
「不能弄髒桌布。」泰瑞爾說,「管理部門對這一點有嚴格規定。」
「那去請你們經理來。」
「達內爾先生今晚休假。我猜這樣一來,經理就是我了。」
「那去拿個桌布來,泰瑞爾。我想檢查這個東西。」
「別弄亂我的地方。」
「我會小心。」
於是泰瑞爾去拿了一張桌布。麗絲說:「你要到外頭去嗎?」
「只去一下,拿一點掉落的東西就夠了。」
「如果那是有毒的呢?」
「那我看我們全都完蛋了。」她身子一縮,他又加上一句:「可是如果有毒的話,我們現在可能已經知道了。」
「不管是什麼,都對肺沒好處。」
「所以麻煩用餐巾布幫我綁好,遮住我的臉。」
剩下的客人和侍者都好奇旁觀,卻沒有要幫忙的樣子。特克拿著桌布走到通往中庭最近的出口前,朝泰瑞爾比個手勢,要他把玻璃門拉開。氣味立刻變重了,很像是燃燒潮溼獸毛的味道,特克急忙把桌布攤在中庭地上,再回到屋內。
「現在要做什麼?」泰瑞爾說。
「現在我們就讓它待個幾分鐘。」
他重回麗絲身邊,二人無言,看著塵灰落下,看了一刻多鐘。麗絲問他打算怎麼回家,他聳聳肩。他住在離機場幾公里路的海邊,一個基本上都是拖車的地方。地上已經積了超過一厘米厚的灰,車輛如牛步般緩慢前進。
「我離這裡只有幾條街,」她說,「在阿巴斯街領地局旁邊的新建築。應該相當堅固。」
這是她第一次邀他到她家。他點點頭。
不過他仍然很好奇。他招手要泰瑞爾停下手邊工作,此刻他正在給仍在場的客人送咖啡。於是泰瑞爾又拉開中庭的門。特克抓起已蒙上一層灰的桌布,輕輕拉動,儘量不碰到盛接在上面的任何脆弱的東西。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