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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曠之上,至於人類的作品,這裡只剩下最俗麗的。
埃許,埃許,她想。走了這麼遠的路,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幾個星期。」她好不容易說。
「幾個星期!你有打算要把這個資訊告訴我們嗎?」
「從來也沒有什麼資訊。只是一種可能性。」
「卻是一種很重要的可能。艾沙克和你的火星實驗品,這個叫埃許的,有相同的記憶……」
「埃許不是實驗品。他是個孩子,杜瓦利博士。他是我朋友。」
「你在迴避問題。」
「我沒有迴避任何事。我可不是你的共犯。如果可能的話,在你計劃一開始時我就會阻止。」
「可是你沒成功,而現在你人就在這裡。我認為你應該檢討一下你自己的動機,莫埃女士。我認為你在這裡的原因和我們創造出艾沙克的原因相同。因為你花了一輩子時間想要了解假想智慧生物,過了……多久?八十年?九十年?卻沒有比你年輕時有多大的進展。」
當然,假想智慧生物從沒有遠離她的思緒,尤其在它們吞噬了埃許以後。一種執迷,是的,也許,不過這從沒有影響過她的判斷……沒有嗎?
至於她是不是「瞭解」假想智慧生物……「他們並不存在。」她說。
「對不起,你再說一遍?」
「假想智慧生物。他們不存在,不是以你想像的那種方式存在。當你想到他們的時候,你想像的樣子是什麼?某個巨大而聰明的古老身形?具有我們渺小心智無法理解的無限智慧生物?這正是火星第四年期人所犯的錯。只要有可以和上帝對話的可能,哪種風險是沒道理的?可是他們並不存在!在那繁星點點的天空中,除了某種巨型的運作邏輯,將一個沒有思想的機器連線到另一個沒有思想的機器以外,什麼也沒有。古老,複雜,但它不是心智。」
「如果是這樣,」杜瓦利說,「那麼你剛才是在跟誰說話?」
蘇麗安張嘴欲言,卻又閉上了。
這天晚上,麗絲和特克有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次親熱。單獨處於一室的隱私性是催情素。他們沒有討論,用不著討論的。在點著燭火的黑暗中,麗絲褪了衣裳,特克也脫下衣服。她吹熄蠟燭,藉著塵灰掩映下的黯淡月光找到了他。他聞起來有臭味,她也是。不要緊的。此刻是他倆向來擅長的一種溝通。有那麼一刻,她猜想在這處廢墟中其他地方的第四年期人會不會聽到彈簧床的吱嘎聲。也許會吧,她想。不過如果聽到,也許對他們也好,說不定可以為他們那年老而死氣沉沉的生活帶來一些生氣。
特克終於睡著,一手還摟過她的胸口。她心滿意足地在漸暗的光線中和他依偎在一起。
不過最後她還是得從他懷中移開身體。雖然激情過後,她卻無法成眠。她想到他們走了多遠的路,回憶起一段曾在一本很舊的書裡看過的文字:「茫茫荒地的細薄末端,被削成一丁點兒。」
夜涼如水。她再次蜷身貼著特克,尋求他的溫暖。
房子開始搖晃時,她仍然醒著。
在和蘇麗安·莫埃、芮布卡太太、艾沙克共住的房裡,黛安·杜普雷仍然沒睡。
她把注意力放在艾沙克的呼吸上,心想生命對於艾沙克而言必然有多麼奇怪。他從小無母(芮布卡太太不是十足的母親)、無父(除非把杜瓦利博士那不懷好意的巡視也算進去),對於感情漠不關心。這是個不好照顧、頑固的孩子。
今天稍早時候,她無意間聽到一部分蘇麗安·莫埃和杜瓦利博士的爭執,她心中浮現一些不安的疑問。
火星女人是對的,當然。杜瓦利博士和芮布卡太太不是科學家,他們是用非傳統方法研究假想智慧生物。他們走在一條朝聖的路上,而在這條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