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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時的樣子,耀眼奪目。
許墨想起那天,樣板間一樣的廚房裡,他滿頭大汗,幾近笨拙地拿著刀,土豆一下滑出老遠。那樣熱切而企盼地注視,看著她的反應,滿眼都是愛戀的光。
又想起那夜漫天的星光,她急切地走過去,抱住他,那樣溫暖。他亦抱著她,落下吻來,纏綿如斯。往事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浮現開來,彷彿盛開在空中燦爛的煙花,奼紫嫣紅,色彩斑斕,只是瞬間便凋零了,靜寂無聲。那時,她只覺得,唯有他是真切的,他抱著她,那樣溫暖,那樣地讓人依戀。
許墨以為那便是一生一世,天長地久。誰知,這一生,這樣漫長,到如今便已止步不前。那樣的美好,那樣的幸福,亦不過都是枉然。
太陽的光芒照過來,許墨拉下遮光板,簌簌落下淚來。飛機正飛向另外一個國度,那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前塵往事。儘管葉子政每每午夜夢迴,都覺得許墨還在他的身邊,可是伸手觸去,只是一片冰涼。從此之後,山長水闊,青山路遠,不論曾經有怎樣的山盟海誓、生死相依,到如今,也都只是路人。
夫妻(1)
四年,四年有多長?一千四百六十天,三萬五千零四十個小時,這些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那個晚上,葉子政一直坐到天明,看著陽光從窗外慢慢地透過來,照在身上,照在那一牆許墨的照片上。因為太亮,鏡框的玻璃反過光來,直耀他的眼睛,許墨的照片變得模糊起來。他慢慢地站起來,走到那些照片前,伸出手輕輕地一排排摸過去,照片上的許墨笑靨如花,可是冰冷的鏡框卻直涼到葉子政心裡去。他拿過鑰匙,將那枚戒指放回原處,緩緩邁步走出屋子,輕輕關上門,黯然離去。
自此以後,葉子政再也沒有提起過許墨。只是生意越做越大,而且涉及面越來越廣,雖然有時也會動用家庭關係,但是基本靠自己親力親為,事必躬親,一片風生水起。他很少再去風月場所,儘管有時也會逢場作戲,但都只是場面上的事,除了李安琪,再也沒有別的女人。父母親都特別高興,覺得葉子政終於懂事了,唯一不足的,就是結婚這幾年,還沒有養個孩子。每次見面,都叮囑他,要生個孩子。葉子政只是笑,什麼話都不說。所有的人都說,葉子政結了婚,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好男人。只有李安琪充滿了擔憂,她寧願葉子政像以前一樣,聲色犬馬,夜夜笙歌,那樣,起碼還離她近一些。現在她根本靠不近葉子政。葉子政對她不好嗎?不是。對她好,也不是。若是人前,也是笑臉盈盈,人後,不遠也不近,從不過問,一切由著李安琪。她以為,慢慢地,葉子政就好了,可是好幾年過去了,葉子政與她並沒有什麼改變。她覺得反而離葉子政越來越遠,根本沒有辦法明白葉子政到底在想什麼。
李安琪覺得壓抑,彷彿有一種不見血肉的折磨,細細啃噬著她最後的耐心,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絕望。她想發作,卻挑不出理由。葉子政打定了主意,將她像一件物品一樣,擱在一旁,不聞不問。
“葉子政,這麼多年了,你是什麼意思?”這天李安琪實在受不了了,衝到坐在書房裡的葉子政面前。
葉子政不理她,從她身邊繞過,走到房間裡去。李安琪覺得有一種從沒有過的挫敗,她想吵,大聲地吵,甚至打起來都可以。但是不論她怎樣挑釁,葉子政都當沒有看到一般,這一切讓李安琪無可奈何。
“葉子政,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李安琪其實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她只是不想再這樣下去,她想怎麼樣也比現在這樣好。
“你想要什麼?沒問題,我讓人給你辦。”葉子政看著李安琪,不緊不慢地說道,神色一如平常。
“我要什麼,我要什麼你不知道嗎?”
葉子政看著燈光下淚光閃閃的李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