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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從知道答案,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改變的人不止凌博今,常鎮遠與莊崢也有了太多的不同。這些不同他不願意深究,追究不同環境下擁有不同經歷的自己的不同表現是毫無意義的。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常鎮遠這輩子過得舒舒坦坦的。
手機冷不防地響起來。
他抓過衣服套上之後才拿出手機。來電者竟然是許久不聞其聲的常父。
“最近過得好嗎?”常父興致不錯,說話時語氣明顯比以前上揚三分。
“不錯。”常鎮遠碾滅菸頭。
“嗯。”常父的心情似乎在與他的通話中平復下來,接下來的聲音不似第一句那麼歡快,“阿海下個月三號結婚。你請個假過來一趟吧。”
常鎮遠不知道阿海是誰,但結婚這兩個字之前勵琛提過,所以他很快反應過來是那位“素未蒙面”的弟弟,暗暗皺眉,“我要先問過局裡。”
常父道:“我讓廖秘書辦吧。”他有點不耐煩了。
常鎮遠在心底盤算藉口。他是極不願意回去的,常鎮遠的家意味著會有很多常鎮遠的痕跡,身邊一個勵琛經常虎視眈眈已經夠麻煩的了,再加上常家那關係複雜的一家子,一定會大大增加被發現的危險。即使不被發現,應付一群不明來路的親戚也足以讓他疲於奔命。
“機票和酒店的錢我會打在你的銀行卡里。”常父聽他久久不答,以為是錢的問題,又追加了一句。
“……”這擺明是趕鴨子上架了。
週末釣魚定得正是時候。
常鎮遠還是常鎮遠,莊崢還是莊崢的時候,他就喜歡釣魚。記得那時姚啟隆還在,他經常和趙拓棠一起去,商量公司的事,成雲妹的事,還有對付姚啟隆的計劃。那時候他們雄心萬丈,對未來有很多美好的憧憬和幻想。還記得趙拓棠當時最大的願望是買一輛拉風的法拉利,而他是買一座有魚塘的別墅。可惜後來,趙拓棠始終沒有買法拉利,他一共有三輛車,奧迪、賓士和寶馬,價值不菲,卻很低調。他也沒有買別墅,因為看房後發現一個人住太空曠。
他在公園裡坐了一整天,吃了三個麵包,釣了五條魚,最後全放了。很多以為模糊的記憶清晰地浮現腦海,猶如昨天,常鎮遠到現在才發現他當初想放過趙拓棠並不僅僅為了不想因為他搭上自己現在的生活,而是因為趙拓棠已經成為莊崢曾經輝煌存在過的最後見證者。
他恨趙拓棠,趙拓棠也恨他,可不容否認的是,他們曾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信任的戰友,最後,也成了彼此生命的終結者。
荒謬的情節,卻真實地發生了。
驅車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很想去趙拓棠墳頭看看,可惜天色太晚,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到樓下,他抬頭看了眼五樓的窗戶。
樓裡只亮了兩扇窗,一扇三樓左,一扇四樓右,一樓和五樓都黑著。
常鎮遠提著魚竿袋上樓,走到門前停下,和往常一樣地開啟門。
86、“逃之”夭夭(五)
屋裡靜悄悄的,凌博今的房門敞開著,書桌、床、椅子都收拾得整整齊齊,但床上的被子床單、書桌上疊起來的小說都不見了。
果然走了。
常鎮遠反手關上門,第一反應是鬆了口氣。
對趙拓棠釋懷,是因為那個人死了。對於無害的死人,他當然可以輕輕鬆鬆地邊釣魚邊想他的諸般好處。可是凌博今沒死,他還活蹦亂跳著,即使理智認為這個人不是不能原諒的,可記憶總是會將徐謖承射殺自己的那一幕不斷翻出來。而且,這個凌博今比徐謖承更能牽動他不該有的情緒。
昨天一時的衝動的確讓他獲得短暫的快感,但快感過後是懊悔。
這樣的報復太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