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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看著,也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活像他們正在對付的是一公斤的炭疽熱病毒,他遠遠地看見安捷和莫匆,對兩個人的方向招招手。
安捷看著這陣勢,有種想笑笑不出來的感覺。
“安先生,您先穿上這個……”一個好像有點緊張的年輕人把防護服遞給安捷,換來後者的一個白眼。
安捷打量著這個年輕人,沒伸手去接防護服:“那嗓子是你叫喚的?”
年輕人的表情立刻像是吞了一口垃圾,奇糾結無比,眼神亂飄,臉“騰”一下就紅了:“我我我我我我嚇了一大跳,您說過那個,我沒想到……”他“咕嘟”一聲吞了口口水,“沒想到它那麼大……”
醉蛇過來拍拍年輕人的肩膀:“去吧,沒事,解決了。”年輕人緊張兮兮看了安捷一眼,然後跑路了。
安捷聳聳肩,表情古怪地指著這年輕人的背影:“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負責帶隊中學生郊遊團?”
醉蛇無奈地看了莫匆一眼,回頭語速超快地低聲跟安捷說:“飲狐,那玩意長了八條腿,像蜘蛛又不是蜘蛛,還頂著個人腦袋,腿比日本鬼子的鍘刀還鋒利,有兩三米高,身後還拖了一條一點點就能把人腦髓吸乾的蟲子,你不能指望每個正常人都跟你似的沒心沒肺,”他做了個手勢打斷了安捷想要的話,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聽得見自己耳語似的音量,“我知道你心裡氣不順,安飲狐,你心理年齡按正常發展都快四十了,我求求你也積點德,能不能別跟個青少年似的逮著誰跟誰撒氣?”
安捷突然不知道怎麼反應了。這時候醉蛇湊近他耳邊,嘴唇微動:“以前人家跟我說男人慾求不滿的時候容易惹事,我還不信來著。”說完沒等安捷反應過來,迅雷不及掩耳地撤離現場,以免某人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只留下一串有點不合時宜的大笑。
安捷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平復自己想把醉蛇揍成平底鍋狀的願望。
幾個人詫異地看過來,不明白這詭異的夜晚和詭異的怪物屍體有什麼好笑的,安捷惡狠狠地掃了他們一圈,把所有好奇的目光都秒殺了:“看什麼看?沒見過間歇性神經病?少見多怪,趕緊把那玩意兒屍體處理了,以後晚上甭想好好睡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一轉身回了自己的帳篷。安捷給手槍裝上子彈,在腰上插好,這才嘆了口氣,慢慢地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平躺下來。他臉上那些或刻薄、或憤怒、或冷漠的表情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了,眼睛底下帶著淡淡的陰影,有不易察覺的憔悴從五官的每個細節裡蔓延出來。安捷輕輕地合上眼睛,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胸口,觸碰著隱藏在下面的,那串不值錢的項鍊的形狀。
他能感覺到古城的臨近,心臟的刺痛感越來越嚴重,有時候猛地抽痛一下,甚至有窒息的感覺,他儘可能地不讓人看出來異狀。
十多年前的記憶已經有些淡了,他現在靠努力回憶著那份泛黃的殘破紙頁上的字跡,藉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那些新事舊事就像幽靈一樣纏繞著他的思緒,他像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緒一樣,不停地逼問著自己,為什麼怕幽閉的空間?為什麼?
安飲狐,應該是那個不在乎生死,不在乎險惡,任情任性的男人,踏過地圖上的每一個點,見過的東西多到自己都想不起來,然後快死的時候,找一個最有挑戰性的地方結束自己,悄無聲息,不驚動任何人。
安捷想,他現在跳過了任情任性那一段,直接走上了自己的歸宿。他從沒想過,一個即將走到盡頭的人應該會有什麼樣的心態,聽說有的人掙扎,有的人平和,有的人不甘心。可是……他小心地把貼著胸口放的項鍊掏出來,看了一眼,又像是逃避什麼似的,把它塞回去……可是,無論什麼,那不應該是逃避。
為什麼讓莫匆跟來,你還想再多看他幾眼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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