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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己也有收藏的,這個發現令她非常愉快。
房間以舒適為主,是柔和的紫藍與白色調,並且非常女性化。
客廳並不大,但有一張令人一坐下就舒服得不想移動的柔軟沙發,客廳的牆上嵌著書櫃,樂睇看了看,多半是文學類書籍或攝影集。
多麗真是設想周到,再也沒有比這裡更適合她獨處構思新舞碼的地方了,她簡直愛死了這裡!等她回紐約,或許她會請多麗幫她聯絡者屋子的主人,要是對方願意割愛,她希望能把這裡買下來。
長途飛行與炎熱的天氣使樂睇決定衝個澡,打從接下舞團之後,樂睇就沒有休息過一天假,回到臺灣的第一天,她不急著投入工作中。
其實諾夫斯基在紐約、洛杉磯及莫斯科都有專屬的私人舞室,在他過世之後,樂睇理所當然成為這些舞室的所有人,她可以自由使用,但是當多麗問她打算到哪裡構思新作時,她卻不假思索地就回答:“臺灣”。
過去十五個月以來,回到臺灣成為她心裡最深的想念,不只是因為這裡是她的故鄉,也因為這裡住著她深愛的人。
她經常夢見婚禮的那一天,她穿著白紗,站在教堂的門外,等著進入禮堂,與貝一葦在神的面前交換誓約,但是她等了又等,那扇門始終不曾開啟,當她終於忍不住自己開啟了門,卻發現教堂裡空無一人,沒有鮮花,沒有賓客,也沒有貝一葦。
這是她夢裡最深的缺口。
每當她夢見貝一葦,醒來後她會無法剋制的像個孩子般痛哭失聲。但是慢慢的,她夢見貝一葦的次數變少了,有時她一個月也夢不到一次。
人會漸漸習慣身邊的一切,不管那是不是心甘情願的,這或許就是時光所給予的仁慈。在漫長的時光之河中,人會丟失很多東西,沒有人可以撈回全部,有時候就連自己都會流失。
現在她又回到臺灣了,但她不會去找他——能與他住在同一個城市裡,呼吸一樣的空氣,她已覺得足夠。
十五個月來,他們不曾有過聯絡,向來往後的日子也不需要。
那天她既選擇離開,將所有的屈辱與難堪留給他,就預知了今日兩人行同陌路的結局。
樂睇努力將對貝一葦的思念壓抑在內心的最深處,但偶爾還是會被勾動——也許是一個背影與他相似的人,或是與他相似的聲音——就像無意間被開啟的櫃子,爆滿的回憶會突然間潰流。
在面對被回憶淹沒的瞬間,樂睇還是會驚恐的想要抓住一點什麼,本能的想要求助,也一如預料的落空,但是漸漸的,收拾自己的速度會越來越快,癒合期會越來越短,承受的能力會變得越來越高,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守之間,會有某種嶄新的東西從挫敗中長出——
每個人都是這樣變得壯大而堅強。
她也會是這樣。
衝過澡,樂睇讓半溼的頭髮隨意的披在肩後,換了輕便的衣服,穿上平底鞋,決定到河堤邊走走。
下午四點鐘,少了強烈日照的天色仍很亮,但天際已浮現紫橙色的晚霞,微風從河面拂來,令人神清氣爽。
除了水流聲,以及水鳥間或傳來幾聲鳴叫,這裡真是靜得可以,她走了好一陣子也沒遇見任何人。
走得太遠了,樂睇決定折返。
樂睇起先沒有注意,直到她走回小屋附近,才看見有輛車停在門外,駕駛座的門被推開,一名男子下了車。
樂睇忽然喪失了呼吸的能力,她的雙足彷彿自由意志般的定在原處。
河水拍打著堤岸,水鳥在遠方鳴叫著。
樂睇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這彩霞滿天的時刻,她竟遇見了闊別一年多的貝一葦,
她眨了眨眼,卻眨不去他的身影;她沒有眼花,這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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