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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來,笑著笑著卻有一分失神。子龍,難道你也在和他們一起笑嗎?
正當混亂之際,一個冷清肅穆的聲音插了進來:“今夜是主公與君夫人的新婚之夜,你們如此玩鬧兒戲,成何體統。”宋元斂笑啞然,心下一時思慮百轉。正暗自腹誹著,果不其然有人喊:“子毅!”
陳子毅顯然是個寡言之人,不時便有從容的腳步聲響起,門外人也作鳥獸散,各自離去。窗戶紙上人影幢幢,一個黑影忽然一頓,似乎是朝裡屋望了一眼,又快步離去了。
宋元玩笑道:“你這左相,倒是很厲害。”
文旻也說:“子毅一向如此,我管不住他們的時候,只有子毅的話還能起作用。”
氣氛忽然冷下來。龍鳳雙燭在燭臺上慢慢燃燒,縷縷菸絲繚繞,一時如夢如幻。文旻深深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襲紅裝,秀臉芙蓉,眉目清秀,隱隱一股倔強。宋元見他盯著她,一時失措,僵硬地淡淡一笑。忽然之間,一個影子似乎與她重合。她笑意嫣然,淺淺的酒窩裡蘊滿幸福之色,聲音溫軟地喊他:“阿旻。”她的笑容是那樣清甜,就像蜜餞浸過的水一般,緩緩淌過心間,讓他痴迷而瘋狂,好似全身的每一寸都鮮活起來,只想擁她入懷,細細親吻。
文旻恍惚上前,握住那雙纖纖玉手,聲音溫柔含情:“夫人。”
電光火石之間,宋元猛然抽手。文旻恍然夢醒,眼前人冷若冰霜,警惕地盯著他,手中的利劍閃著寒光,聲音裡也透出緊張:“你要幹什麼!”
到底,宋元不是王霜。
文旻心中泛起一陣酸澀之意,失笑道:“你不用緊張,若我真要對你用強,一把劍是沒有用的。”只見他行至榻前,在榻下一陣翻找,竟抽出了錦被和棉毯。宋元錯愕地望著他,想到他一早就如此打算,不由覺得自己的行為可笑。
文旻溫和地說:“我早料到你不願意,我也不願強迫你。元兒,今夜你就睡榻上,我睡塌下。”
宋元心中雖愧疚,卻不願外露,只低聲說:“謝謝。”便縮排錦被裡,和衣而眠。
紅燭搖曳,紗帳打落,房內惟餘一絲嘆息。
竟是一夜無眠。到了清晨時分,聽得文旻開門離去的聲音,宋元才慢慢有了睡意。睡了約摸一兩個時辰,卻又悠悠轉醒,只覺得心身俱疲。她半臥榻上,仍難以相信眼前之景,瀲灩的紅,盈戶羅綺,燭臺上紅燭未盡,蠟淚宛然。
愣罷半晌,宋元強撐起身子,喚了聲:“慧雲!”
門應聲而開,來人卻不是慧雲,而是一個眉目清秀,約摸十四五歲的小婢。小婢神色有幾分緊張,諾諾行禮:“奴婢織闌,見過君夫人。”
宋元蹙眉:“慧雲呢?”
“回夫人,慧雲姐姐陪同主上和關將軍、陳將軍騎馬打獵了,主上怕君夫人醒了沒個伺候的人,就讓奴婢在門外候著。”
宋元心中疑竇叢生,閃過一絲怪異,卻也不及細想。“織闌對吧?過來伺候更衣梳洗吧。”織闌“喏”了一聲,小心翼翼上前伺候宋元。宋元見她雖只十四五歲,做事情卻妥貼利落,不由半眯著眸子笑:“你小小年紀,做事倒很細緻。什麼時候到了郢國府上做事兒的?”
織闌正執梳替宋元梳理一頭如瀑青絲,恭謙回道:“奴婢十歲就進了國府,之前一直是伺候王夫人的。王夫人故去後,就替主上打理屋子。後來主上迎娶君夫人,說是奴婢心細,又有些經驗,便帶了奴婢來,好伺候夫人。”
“王霜……”宋元閉著眼,忽然想起湖畔陳子龍說過的話,不由十分惋惜,“一定是個很好的女子。”
梳子落地的聲音。宋元驚詫回首,尚來不及多言,織闌已經雙膝跪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她渾身簌簌發抖,埋著頭,似乎很是害怕。到底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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