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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倒是茗香並不意外,儘管一雙剪水雙瞳裡有掩不去的落寞,卻也只笑道:“三哥的身體重要。”
她今日上了妝,本就是個美人,如今更是楚楚動人。茗香穿著紅光瀲灩的雲錦鴛鴦紋喜服,鳳冠霞帔,珠釵步搖,每行一步,就聽得那些瓔珞珠子碰撞的聲音。只見茗香身姿嫋嫋地走到宋維和林夫人跟前行跪拜禮,低眉處溫婉動人,一雙杏眼水波流轉,說不出的嫵媚。
宋維仍是客客氣氣地請她起來,倒是林夫人頗露慈愛之色,扶起她,親切地握著她一雙柔荑道:“茗香,你雖不是我親生女兒,如今卻也是我的乾女兒。到底是咱們吳國府走出去的人,下頭的見了都得規規矩矩喊一聲‘郡主’的,日後定要好好兒相夫教子,與葉將軍舉案齊眉,早日為咱們吳國誕下小將軍。”
茗香嫣然一笑:“女兒謹遵母親教誨。”
到了吉時,公公悠長的一聲“上——轎——”,茗香才戀戀不捨地回頭,踩著十里紅妝,步步生蓮,搖曳生香地朝那鸞轎走去。宋元為茗香找到自己的幸福而眉開眼笑,茗香臉上也是完美無瑕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了憧憬的未來。
卻不料她一隻腳方登上鸞轎,身後忽然傳來洪亮的男聲:“茗香妹妹留步!”
宋元順著聲音瞧去,竟是抱病的宋陵!
宋元歡喜地喚了聲:“哥哥!”宋陵卻好像沒聽到似的,從容自若地一步步走向渾身顫抖的茗香。明明宋陵的笑容就如往日一樣溫暖,宋元卻無端端覺得他並不想笑,一點也不想。
茗香臉色“唰”地白了,眼圈兒也突地紅了,怯怯地看了神色不豫的林夫人一眼,只敢屈了屈膝,顫著聲音道:“三哥。”
宋陵還來不及說話,茗香已經搶著說:“謝謝三哥抱病為茗香送行,可是茗香得走了,要不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宋陵“嗤”地一笑:“你緊張什麼?”說著從袖子裡取出一隻玉鐲遞給茗香。宋元眼尖,認得那是和田產的,且是大娘留給宋陵唯一的東西,不由羨慕又嫉妒。茗香怯生生地抬眼看了看宋陵,宋陵卻一本正經道:“這是我這個做三哥的給妹妹準備的一點嫁妝,妹妹不是要拂了我的好意吧?”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茗香自然只好收下,垂目道:“謝謝三哥。”卻像逃難似的轉身躲進了鸞轎。
宋陵笑笑,未語,一直到鸞轎走出了街道盡頭,宋陵仍然佇立著紋絲不動,臉上也仍然是淡淡的笑意。
人散盡了,他才緩緩轉過身,再也笑不出來。
宋元晚上想起離開的茗香,心中不由難過,遂溜到宋陵的雅竹閣想和他說說話,不想院子裡一個奴才也沒有,只有宋陵一人,抱著酒罈,邊哭邊笑邊喝酒。
那是宋元第一次見宋陵醉酒。
後來的三載,宋維江河日下,國府裡也隱約瀰漫著硝煙味兒。宋隱從封地歸來,宋陌、宋阮也是一副摩拳擦掌,要大幹一場的樣子,唯有宋陵仍然是宋陵,只是再沒有了“溫潤公子”的稱號,總是冷著一張臉,與宋陌已經不分伯仲。
林夫人極力讓宋元避開他們兄弟之間的鬥爭,卻總是力不從心。宋元早聽說過兄弟鬩牆的事例,加之生在帝王家,多少是明白的。
這些年來茗香同葉思成倒處得極好,舉案齊眉,琴瑟相和,就是不見有身孕。宋元憂心地詢問過,茗香只道:“這是緣分的問題呢,你就別操心了。”末了又加一句,“如今朝廷上硝煙瀰漫,你多注意著你哥哥,讓他別太逼自己了。”
宋元心裡明白得跟什麼似的,卻也不肯明說,笑道:“到底還是咱們仨親近,不愧是一起長大的。”
宋元早行過了及笄禮,但宋維和林夫人心疼,沒讓她嫁出去,她也就裝個糊塗人,對此絕口不提。直到十六歲了,宋維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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