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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季仲卿本想說既然有了這樣的一遭哪裡都清淨不得了,最終卻把這話嚥了下去。
因為自家小師弟此時模樣狼狽無比——亦或者應該說,猙獰無比。黑髮因方才那一場爭鬥給弄得雜亂,甚至還沾有泥沙二三,衣袍間有血染的片片花瓣,冷漠地綻放開來。他的臉色是嚇人的慘白,青色血管的紋路在遊弋的皮表浮現甚至鼓起。唯獨那張臉的變化不大,但一雙充血的雙眸之中,蘊含著一個惡鬼的魂。
季仲卿卻不覺得可怕,心中只有憐惜——彷彿即使小師弟當真變作惡鬼,他也將試圖拯救。
遊弋沒有思索這些。他只覺得自己躺在季仲卿溫柔的懷抱之中,如今卻又不得不被放下。天上不知何時飄下了細雨,而懸掛凝聚的雷劫幾近失控。
他盤膝坐好,最後看了一眼現在不遠處的季仲卿,閉上眼。
……
…………
三日後。
“……公孫尊者?”季仲卿對於這個名字並未有什麼確切的印象,於是又壓低聲音重複了一遍。他打量了一眼來人——徐洪川正努力維持住自己不斷飄來的眼風,半點也不敢暴露自己的仰慕之意。大抵是因為鍾瑗瑗最終還是跟著遊君臨蹦噠去了,心灰意冷的徐洪川也開始潛心修煉,如今堪堪是築基之境。
確實是扶搖宗內弟子,那麼公孫尊者……就是當年路遇強搶修真者回宗當鼎爐之人,季仲卿記得自己明明是設下了樊籠相困,莫非有人能夠毫無聲息地將其破去?
絕非下三天之人,莫非是……可那公孫也還未到那位魔修會如此在意的境界,那麼,又該是怎麼回事?
季仲卿覺得荒謬,皺著眉問向一旁待著的徐洪川,“他可有襲擊殿內弟子?”
“並無。”徐洪川認真答道,“公孫尊者並無急躁之色,也沒有動手之意。而後繞過思過崖,從殿後一條古道離開了。”
“師尊呢?”
“吳笑殿主趕來得遲了一步。”
季仲卿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遠處——遊弋依舊安靜地坐著,其身周兩丈處由劍修親自設下了禁制,避免任何微小的波動將小師弟驚醒。他的目光不由柔和下來,半晌,在徐洪川有些耐不住時才復又問了一句:“上了中三天的弟子們?”
“已往扶搖宗去了。”
季仲卿點了下頭,意思是我懂了,你可以走了。而後繼續揹著手立在遊弋的視野之內,站成一塊望妻石……
而遊弋此時其實已是清醒的了。
但他無法探尋外界,只能夠以神識探索自身,這便是內視之法了。骨骼經脈血肉,那些血淋淋的器官映入神識之中時卻有了幾分漂亮——遊弋可以看見各色的能量的光點,比如渡雷劫之時被打入體內的雷電力量,紫色的光點們正一點點匯入骨髓之中,烏黑的雜質被擠出,繼而自燃湮滅。還有淺綠色的幾乎可以化為液態的綠色光點們,它們擠在一塊兒,於經脈內流竄。血管之中儲存的卻是深紫色的魔氣,它們翻滾著流動,甚至可以聽見輕微的蠱惑聲。
一路往下,遊弋發覺自己的體內世界漸漸亮了起來。不久,一片白茫茫的光出現了,在光芒之中,一顆類似蓮子的東西孤零零地立著。
遊弋好奇地將神識飄過去過去觀察了幾圈,心道這大概就是傳說之中旋照境後會出現的“道心”了吧?那他的道心,怎麼想都該是黑色的——怎麼會長得這樣水靈靈白嫩嫩。
想到這兒,他的神識卻忽然被什麼捉住了,徑直拖拽著迴歸到識海。遊弋還在懵懂,便覺得五感迴歸,千斤般沉重的眼皮緩緩地被撐開了。
晨光落進他眼裡,而後身側那些禁制也自動散開了,季仲卿緩步走來,一手搭上他的額頭。
許久,劍修說了一句:“恭喜。”
遊弋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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