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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四節課。
課間大家陸續走出了教室。雖然大家之間更多的是相互陌生,但初次見面也能嘻嘻哈哈的。有的甚至還比起了武。三根今早上忘了帶木劍,隨地揀了條小木棍,一甩頭,長髮也跟著一甩。又向上吹了一口氣,劉海一飄而起。雙眼斜視腳下,右手拿著木棍,身體稍微傾斜。一支花站在一邊看呆了。場面嚴肅。一片蕭條的肅殺。沒人敢下去與三根比武。三根站了一會,把木棍折成兩段左右扔了。
我問失德:“語文課是啥模樣?”我的確迫不及待。
“語文課就是a o e a o e的。”
尿桶和癟三等許許多多的新同學和我一樣,對學校裡所能發生的一切充滿了期待。大夥絞盡腦汁地去想下一步該發生些什麼事。
上課鈴響了,同學們紛紛回到了教室,坐回自個位置。“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皇上站在講臺上目瞪口呆,隨後明白了原委,樂呵呵道:“眾愛卿請坐!”全體同學坐下。
過了一會。尿桶提議把王皇上的“王”去掉,不然拗口。王老師說可以。全體同學又站起來重新喊了一遍,“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老師說:“眾愛卿請坐。”
“什麼叫‘拼音’呢?簡單地說,它就像咱們大便時拉出來的蛔蟲。蛔蟲的每一個蜷曲都會是一個拼音……”皇上首先給我們詳細介紹了拼音到底是件什麼樣的東西,大夥聽得津津有味。
二狗子說:“原來咱早就會拼音了。你猜你肚子裡有多少拼音?”
我說:“應該沒多少,昨天我只拉出一條蛔蟲。”
“一條就夠了。你沒聽老師說它的每一個蜷曲都會是一個拼音嗎?”
皇上在黑板上寫上一個“a”的蛔蟲。“大家跟我讀,這個拼音讀做‘a’。預備,讀。”同學們聲音洪亮,越讀越帶勁。紅光滿面。整節課皇上單單講了一個“a”。下課鈴響時還恨課下得太快了。回去的一路上,大家嘴裡不斷地“aaa……”,感覺在唱歌似的。
回到生產隊,把書包往床上一扔,又忍不住拿出語文書a了N遍。
癟三合上《語文》,說:“拉了這麼多蛔蟲,還沒見過有叫a的。”
三根轉過臉來,自以為聰明,“見過還用教麼?”
尿桶說:“上課學蛔蟲這噁心的東西,不覺得浪費嗎?”
“蛔蟲噁心,你尿桶還拿來烤哩!不學你能懂它們叫啥名嗎?”我說。
“我烤我又不吃,給雞吃了。”
“雞吃了蛔蟲,你吃了雞,蛔蟲在雞肚子裡,你最後還是把蛔蟲吃了!”
尿桶不願低頭,說:“照你這麼說,豬吃大便,你吃豬,你就是吃大便了!”
“對對對,不只是我吃。你也吃。大夥都吃大便!”我說。尿桶氣得無話可說,把書塞回書包裡。還別說,這麼久以來我一直都沒注意到人是吃大便的。越是有錢的人家越是常吃大便。怪不得大夥常言“人生自古誰無屎,留屎丹心照汗青”。按道理說,人不止吃屎,還喝尿。就說我家,我媽時常把我們的尿液攢起來,攢到一定量時挑到菜地裡澆菜。菜喝了尿,到頭來還是人喝了尿。真不敢想像,我們人類在無形中還吃了些啥東東。
“失德,你說學完蛔蟲後該學些啥?你是過來人,你說說。”我躺在床上,雙腿分叉開,眼盯著房頂問失德。
“認字。”失德也脫鞋爬到床上來。“特煩人,真的。他媽的煩人!”
從生產隊回家的一路上,每遇到一個人,我都會情不自禁地主動告訴他開學的第一個早上我們都學了啥。我們學了蛔蟲,蛔蟲還有一個別稱叫作拼音。我特別地繞過一條道,計劃從王三爺家經過。王三爺這回不睡吊床也不抽旱菸,戴著老花鏡看著歌本,坐在一條長竹椅上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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