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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懷瑾滿臉的平靜,不急不緩的摩挲著鴿子光滑的皮毛,然後隨手一揮,那鴿子雪白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裡
第二日一大早傳出訊息,帝后鶼鰈情深,皇上駕崩以後,皇后娘娘於永樂宮服毒自盡,追隨皇帝於地下。追封皇后娘娘為德善皇后,而皇后娘娘家人並無獎賞封號。自然有人心懷疑慮,可是為首的福王府,安王府,四位閣老,六位尚書大人,都無人站出來說一句話,這事自然也就這樣靜靜的過去了。
隱隱約約聽見安樂侯府上似乎有什麼怨言,只是沒過幾日,這點小道訊息就立刻被一則重大訊息給掩蓋了下去。
那就是泰王藉著回京奔喪的名義,帶著幾十萬大軍渡過了漢水。
金陵城一瞬之間風雨飄零,人心惶惶。
而此時福王終於回到了福王府,好歹是趕上了皇上的哭喪。
沈紫言站在窗前,望著變幻不定的天色暗自嘆息,一場大戰終究是拉開了序幕。
第一百六十六章花明(一)
而這場戰爭的結局,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這場戰爭將要帶來的後果,沈紫言幾乎可以預見。這偌大得金陵城,只怕是難逃一劫。只盼著城春草木深的景象不要出現在如今繁華的金陵城才好。
一日一日的,時間就這樣過去。福王回來以後,沈紫言也漸漸安下了心,正如杜懷瑾所說,福王是福王府的支柱,他在這個時候能回來,自然就能穩定人心,給人一絲希望。
七天的哭喪終於過去,沈紫言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每日在冰冷的青石上跪上四五個時辰了,也不用在沒有眼淚時百般掩飾,到頭來喉嚨都隱隱作痛了。更不用忍飢挨餓,盯著大日頭的頭暈眼花的在那裡強撐著了。
所謂哭喪,也就是做做樣子,乾嚎上幾聲罷了。
沈紫言相信大部分人都和她一樣,在面對一個可以稱得上是陌生人的皇帝時,根本不會有哀痛欲絕的感覺,又哪裡來的真情流露淚流滿面?朝天門那裡不知有多少外命婦,也不知道多少臣子都跪在那裡,等著禮官一聲令下,立刻放聲大哭,可是真正肯為了皇帝流淚的,除了他的母親,還能有誰?
經過了皇后一事以後,沈紫言甚至覺得,就連皇帝的母親——太后娘娘,都未必是真心為皇帝流淚的人。做人做到如此境地也算得上是悲哀,不管在世時如何顯赫如何風光,到頭來還是化作了一抔黃土,和普通人一樣,塵歸塵土歸土,只是,有些時候,一朝天子,比普通人還要寂寥的多。
高處不勝寒,就是這個道理。權勢,能矇蔽很多東西,也能消磨,扭曲許多原本真摯的感情
這些都是小事,也不過是過眼雲煙,只在沈紫言心裡蕩起了微微一層漣漪以後,就被拋到了腦後。沈紫言素來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過去的不快,通常都會忘記,因為日子還要繼續,成日裡計較著那些不好的回憶,並沒有什麼好處。就如同一個在走路的人背上了沉重的負擔一般,只會讓人覺得疲憊不堪。
而皇后娘娘暴斃一事,因為有了泰王揮師南下一事,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目。一來她不如其他皇后那般深入人心,又不是皇上的結髮妻子,自然也沒有元皇后的影響力。二來掌管後宮的太后娘娘根本沒有將此事鬧大的打算,這件事情就這樣含含糊糊的過去了。
唯有安樂侯嚷嚷了幾句,只是不知出了何事,有人彈劾安樂侯強搶民女。其實說起來,不少大家族裡都有這事,只是沒想到偏偏安樂侯就被人彈劾了。最後還是太后娘娘將此事壓了下去,只說看在死去的皇后娘娘的份上,不再追究。出了這事以後,安樂侯也就消停了許多,再也不敢有旁話了。
沈紫言心裡一清二楚,這事必是有人暗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