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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犯人從長堤上被士兵推到了河灘邊,隨後槍聲響了,犯人倒下去;
李壽凡撲倒在地又爬了起來,還朝天叫喊了一句什麼,當第二輪槍響過後,李壽凡才栽倒在地上。
在黃大香家裡,人們在東扯西拉之間很容易把話題扯到處決李壽凡的事情上去:
“咳,有話說,‘江山易改,天變一時',以前都覺得這話難信,這回可讓人見著了!槍一響,李壽凡一個跟斗翻過去啃著了草皮,李家偌大個家業眼見化了水。”
“那槍子兒穿過心肺的滋味定是難受,那天我見李壽凡倒地又翻起身來叫喊了一句:‘痛啊,香緩!'自己要歸天了,竟沒忘記叫聲老婆呢!”
“他怎麼就不叫一聲陳裁縫的婆姨呢?他們也是大半生的相好呀,到底無情!”
“這是能叫的麼?你不見那天龔淑瑤在臺上控訴李壽凡與她婆婆相好的事麼?這龔淑瑤還真能充積極,把自家婆婆的醜事也能搬到大會上去張揚!常說家醜不可外揚,未必有了這事,她龔淑瑤那臉面就好看不成?弄得她婆婆再也不敢出門了。”
“那幹她什麼事,她遲早不是陳家的媳婦!不過,這種男女間的事不說還好,便是說了也算不得殺頭大罪。”
“人家說的是地主強佔民妻,可沒說民妻勾引了誰,那有什麼出醜不醜的!”
“龔淑瑤說的總還算得上是一回事,你不見姜聖初,他起先要把女兒送給李家,李家不肯,便說是看不起他,後來,他女兒與李家少爺相好,卻又說這是在拉攏他......”
這時人們見姜聖初走過來來了,便打住話頭。
“咳,命苦呀!眼見著要享福了,又纏上了這腰痛病,渾身針扎似地痛,通晚睡不好,受活磨呀!”姜聖初的風溼痛發作了,一進門來,便誇大其詞地宣揚。
“是啊,你也不是年青後生了,早該把那條不是紗不是絮的被子換換呢!”有人挖苦他說。
“你知道什麼?這病是富貴病呢!我那當幹部的女兒把她那條新棉被留給了我,當主任的女婿前兩天還送了我一件當軍官時穿的棉大衣,讓我嚴嚴實實地蓋上了,可也還是冷得不行,這真叫有福不能享,別是命數快盡了才好呢!”姜聖初說話的真正用意更在於吹噓炫耀他那難得的福氣。
“耐煩吧,可千萬別急著走,你女兒女婿孝敬你還沒來得及,你再當幾年老太爺去死也不遲,這會兒並沒有什麼人催逼著你趕路的!”又有人笑話姜聖初。
“這你話就落後了,按說,我家滿門的幹部、領導、功臣,就是比起李壽凡那陣子的身價來,我也不會低的。要挪動腳步,便是人夫轎馬別人看著也說不得,可這是新社會了,我哪能去享這種富貴?虛名,虛名,我這些還不全是些虛名麼!”姜聖初雖然在口頭上這麼說,心裡可高興。
“幸虧你當年沒與李壽凡攀上親家,要不然,說不定你也得與他一路上走,一塊嚐嚐那槍子兒的滋味!”又有人說他。
“那也值!他李壽凡一世吃夠了,穿夠了,玩夠了,兩腳一蹬就走了,倒也輕快,我說你那條命還遠遠比不過他呢!”姜聖初一點不明是非,也絲毫不知隱晦。
“那你就等著挨槍子兒吧,你還以為挨槍子兒是那麼好挨麼!”沒多話說的李松福不覺也搭了一句腔。
“那事可攤不上我,倒是你得當心呢,得罪了龔淑瑤能有什麼便宜給你?”姜聖初笑起來,他用詞不知褒貶,“你沒聽人說過無毒不丈夫,最毒還數婦人心的話麼?”
“你這是在說誰毒了?”張仁茂想,那一次在李松福家喝酒,聽高司令說起龔淑瑤與林主任通姦的事,幾個人議論了幾句,定是這話傳到龔淑瑤那裡去了,聽姜聖初這幾句話就能證明,難怪龔淑瑤要借禁酒的事敲打李松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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