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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冷老頭你還能得到五百兩銀子還債,這豈不是一舉兩得麼?”
爹怯怯地看著我,不敢言語。誰都知道沈洪是個癆病秧子,嫁給他無異於守活寡。我也知道。但是我總不能眼看著我爹被人砍斷兩隻手,無錢醫治,流血死去。
我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天邊的雁群已飛的不見蹤影,只留下悽清的雲彩守著孤獨西墜的斜陽。蒼山日暮,說不出的滿目淒涼。
邢楓哥,我早料到也許會有這麼一天,可是做夢也不曾想到,它竟來的如此之快。誰教我生在這樣一戶人家呢。自古桃花逐水流,這是我的命。
別了,我的邢楓哥。後會無期。
第二回:嫁做沈家婦
我爹是做夢都巴不得攀上沈家這樣的大戶做親家的。為防我變卦,他當晚就跑到沈家去把銀子領到,親事定下。
他的手根本就一點事也沒有。貴利榮和蒼蠅蘇只是嚇唬嚇唬他,並沒有真的砍下去。
晚上爹回來的很晚。他滿身的酒氣,顯然是喝高了。他唱著京劇,手裡拿著一把酒壺,搖搖晃晃的走進屋子,大嚷著:“女兒,女兒,你爹我今天發財了!發財了,你看,銀子,這麼多的銀子……銀子就是好東西啊,有了它,誰都得叫我一聲大爺……”爹邊說著邊從懷裡掏出幾十錠銀子,放到殘破不堪的桌子上。
在煤油燈微弱的燈焰下,那些銀子發出明晃晃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生疼的。就是為了這些東西,爹把我賣了。我的一生從此都葬送進去。
爹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一個不穩,忽地摔倒在地。我冷冷看了他一眼,自顧忙手上的活計。
爹忽然大哭起來,聲音嗚嗚咽咽的,傳地很遠,淚水、鼻涕粘了滿臉,整張臉痛苦的都扭曲了。我從沒見他這麼哭過,卻也沒有理會他。
他哭了好久,忽然把頭往牆上撞去,邊撞邊說道:“女兒,是我害了你,是我貪錢,是我該死。我死後怎麼去見你娘……〃爹的頭撞在牆上砰砰作響,到後來,血都流出來了。
我一聲不響地站起來,取一塊帕子遞給他。
他想是酒醒了,接了帕子,看了我兩眼,眼神怔怔的,還有一些羞愧。
他擦了一把臉上的血,低下頭取不敢看我,半晌,才問道:“女兒,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整件事擺明了是爹串通了貴利榮和蒼蠅蘇來騙我,從他們開始做戲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在騙我。可是我慶幸這只是一場戲,若是是真的,我爹的兩隻手恐怕早已不在。
兒女是父母前世欠下的債,父母又何嘗不是兒女還不起的債務?這些年我爹生我、養我,為了償還他的恩情債,即使明知道前面是個陷阱,我還是找不到理由不一頭跳下去。這些年來,我爹賭錢賭輸了,喝酒付不起酒錢,四處被人欺負,他是窮怕了。做女兒的,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滿足他的心願,也是無可厚非。
我的性子,一如我的姓,天性冷漠。自從娘生我難產死掉後,爹又很不爭氣。近幾年,整個家,一直是我在養,因此爹還是有些怕我的。他現在瑟縮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等著我說話。我看到他的頭髮又白了些,臉上的皺紋一道一道的就如深深的溝壑一般,額頭上被撞起了一個大包,還在往外流著血,灰白的鬍子上掛滿了血絲。他不停地用打滿補丁的衣袖去擦拭頭上的血,把血跡弄的滿身都是。我的心裡一酸,喉頭幾乎有些哽咽。我忙裝著若無其事,淡淡地說道:“爹爹,你起來躺到床上去吧。我給你上藥。”
爹依言站了起來,躺到床上,我給他塗了些草藥。而後,我在煤油燈地下坐著手裡的活計,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說話。
過了半個時辰,我站了起來,走到床邊,低低地說道:“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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