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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徹底停下了動作,站在樹枝上,他居高臨下地用那雙猩紅色的眼睛看著我。
「你會為你說的話付出代價,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
「這算是什麼?」我也停住了手裡的太刀,單手叉著腰,繼續挑釁著:「雖然是自封的,但怎麼也算是個鬼王吧?吵架吵不過就像小孩子一樣地放狠話,怎麼,還打算回去叫家大人嗎?」
「問題是你這種野鬼有家大人嗎?」
「我本想將你用作別途的。」鬼舞辻無慘眯起了眼睛,向上挑著下巴:「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帶著磁性的尾音還猶自在空氣當中沒有消弭,一陣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勁風忽的鋪天蓋地地向我席捲了過來,速度之快,勢頭之猛烈,讓我根本沒有招架,甚至沒有一點點反應的餘地。
而我在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印象是眼前戰鬥到狼狽至極的興村的身影還有後頸襲來的重擊。
再醒來的時候,周遭的一切都已經安靜了下來。入目的是陌生的房間,十分簡陋,甚至有點破舊。
隔著有些破落的牆壁,在另一個房間裡隱約有著另一個人的氣息——那是最普通的人類,甚至比尋常人類都要衰弱些。
——倒是與入目的景象有著種莫名的和諧感,我想,那或許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了吧。
而除開那個人類之外,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還有著個我的熟人。
鬼舞辻無慘。
他就躺在我的身邊,閉著眼睛,鼻息格外祥和平靜。
似乎是睡著了。
我並不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畢竟我是被他從戰場上擄走的。
但我有些意外他居然也可以露出這種毫無防備的模樣——他的眉眼其實很好看,只是面板呈現著一種趨近病態的蒼白。
像是精緻的藝術品一樣。
我不清楚如果他真的被帶回鬼族的話會面臨怎樣的命運,這樣的事情也與我無關,一直以來我只想儘快把這個人交到風間千景手裡,然後繼續過著原本的那種平靜到根本不值得記錄的生活。
或許在未來的歷史裡只會記得我把他帶回鬼族的事情,但我想,或許很多年之後我可能還會回想起眼前的這個場景吧。不帶那些關於血源或者好惡的情緒,只是單純欣賞這這副畫面——
我下意識地想伸出手,卻在牽動指尖的一瞬感受到了一陣出人意料的劇烈疼痛。
大抵是因為之前我並沒有意識,所以連感覺神經也都有些麻木了。直到此時我才赫然發現,自己周身的骨頭就像是散了架一樣,身上似乎也有幾處傷口沒有癒合。
我登時覺得心驚。這根本是我這麼多年的鬼生裡也不曾經歷過的事情——畢竟有足以引以為傲的自愈能力在。
有些納罕地「咦」了一聲,聲音卻是說不出的嘶啞。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破舊的門板發出了「吱呀」一聲,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出現在了我面前。
是那個衰弱氣息的主人。
那是個上了點年紀的婦人,樸素的面容被歲月刻蝕得不成樣子,一雙眼睛也略顯混濁。
她幾乎是拖著步子走到我面前的——大抵因為如此,她行動的聲音才格外顯得清晰。
「您終於醒過來了啊。」她說話的時候有刻意壓低聲音:「真是太好了,這下月彥先生也可以安心了。」
月彥?那是誰?
我只覺得腦子有點短路,不過那老婦人卻不甚在意,自顧自地說著:「打從那天深夜來了這裡之後,月彥先生就整日整夜地守著您,眼下才剛去休息——雖然遭遇了那樣的不幸,但有這麼位體貼的先生在身邊陪著,總是難得的了,夫人真是好福氣啊。」
「什……麼?」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