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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來人東竄西跑地貼這兒封那兒的。
忙活了大半天后,待所有該封該貼的地方全都粘上了白紙條子後,那個亮公文的人說道,凡是有封條的地方,誰人都不得動哦。誰要是動了,就是觸犯了法律,就要上銬子蹲牢房的。叫你們頭兒明天就去縣土地管理局,接受調查處理。要是躲著不去的話,一切後果自負。到時,別怪我們沒講清楚哦。
遍野塵埃【八】(4)
說完了,幾個人又鑽進車裡。吉普車捲起一陣霧一般的石粉面子,轟鳴著駛出了石子場,奔向了出山的那條大路。
茂響已是傻了。他木然地呆立在場子裡,僵直的身軀如一截乾枯得快要腐朽了的樹樁子。僵硬的表情,麻木的肢體,黯然的神色,各種跡象無不表明,茂響已是到了垂垂老矣奄奄待斃的時辰了。唯有那雙厚眼皮兀自在機械地眨巴著,讓人相信,茂響還沒有倒氣兒,還沒能成為死人。
這時,滿月已經被嚇得哭泣起來。紛飛的淚滴如秋後暮雨,塗滿了那張蒼白的臉頰。她一個勁兒地自言自語道,這可咋辦好,這可咋辦好哦。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喔。才熬上了好日子,就這麼給毀哩,叫我可咋活喲。
杏仔擔驚地對死人般的茂響道,爹,咱的場子真沒辦手續麼。咱用的是荒山,沒佔用土地呀。這個本本還真就這麼重要麼。
茂響吧嘰了幾下嘴巴,說道,我也不知呢。哪想過開採咱自己山上的石頭,還要辦啥手續呀。那些合夥經營的人,誰也沒提起過。他們在外邊辦的石子場裡,肯定也沒有那種本本。真是奇了怪哩,咋兒咱在自己的山窩子裡開採,就非得要辦理吶。必定是有人眼紅咱,就暗處使了絆腿,想毀了咱的基業呢。杏仔,你使勁兒想想,到底是誰跟咱過不去的。要是叫咱查了出來,我宋茂響不把他家的屋笆拆嘍,祖墳扒嘍,算是沒來世上走這遭兒呢。
杏仔思想了半天,回道,爹,現今兒不是咱查對事體的時候。趕快到山外打聽明白了,到底是不是開山上的石頭,還要辦啥手續的。咱沒辦,公家要怎樣處罰咱。光是封場就行了麼,會不會還有其他說法呀,像罰款之類的。我看,你這就走,趕快找那幾個合夥人通情況。叫他們抓緊打探明白,咱也好有個準備啥兒的。
這句話,到底提醒了茂響。他也顧不上說話,騎上摩托車一溜煙兒地奔出了村子。
滿月眼巴巴地望著杏仔道,杏仔,這場禍可全靠你支撐哩。你爹能不能有個好歹的,也全靠你哩。你說咋辦,咱就咋辦,我只聽你的呀。你快講哦,咱這會兒還能幹些啥兒吔。
杏仔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皺著眉頭,聳了幾下鼻子,嘴巴微張著,緊張得細汗冒出了額頭,在冬日陰冷天氣裡顯得很是異樣和滑稽。他的十根手指不停地剪繞著,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一般,目光則投向了遠處虛無的空中。滿月緊緊地盯看著杏仔,自以為男人在考慮事體時,總是要用煙燻的。她便自作主張地回到辦公室,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支,遞給了正在冥思苦想的杏仔,還親手點燃了火柴。杏仔也忘記了自己不會抽菸,順手接了過來,任由滿月給自己點燃了手中的香菸。他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頓時被濃煙嗆得大聲咳嗽起來。脖頸上紫紅一片,暴起了數道青筋。也是這口嗆煙,把杏仔從冥想中拉回到了眼前。
杏仔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粘的石粉面子,對滿月道,嬸兒,咱不能這麼幹囚著,得儘快到鎮上信用社去一趟。
滿月不解地問道,做啥兒呢,信用社又不是土地局,頂啥兒用哦。
杏仔回道,到了,你就知了呢。把所有存款折都帶上,這兒就走,耽擱不得呀。
此時的滿月,已是沒有了任何主見。見杏仔如此堅決地拉自己走,便想也沒想地跑回家去,把幾張大額的存摺尋出來。叫杏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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