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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琴回道,看過了,也動過手術了。大夫說,手術還算成功。他已經回家裡養著了。我看他的樣子,也沒多大的成色。聽姚大夫說,病情拖得久了,可能還要進行第二次手術。到底怎樣,誰也說不出個準話來。
酸杏女人扯起衣襟,擦了擦眼角上的淚花,嘆息道,這個人多好哦。自打走了後,就回過一次村子,全村老老少少沒有不惦記的。不知啥時還能再跟他見上一面喲。
木琴道,秦技術員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掛念著咱村子。他說,做夢也想回來看看咱呢。看眼下這個樣子,恐怕是沒機會了。
酸杏女人終是忍不住了。她用手擦抹著眼眶,起身出了鍋屋,獨自進到堂屋去了。
酸杏長嘆一聲,說道,要是秦技術員動手術的時辰,我也想去陪陪他,給他帶點兒錢去。病了這麼久,他的日子不好過呀。真要是到了閤眼的那一天,他還想回來的話,咱就去把他接來,葬進咱村的老林裡。到了上墳燒紙的日子,村裡的老老少少不會忘了他的好兒的,都會給他分份紙,上柱香的。說罷,酸杏用手使勁兒地擦抹了一下溼漉漉的眼角,眼簾上已經布起了一層紅暈。
鳳兒接道,秦技術員也是有家口有祖林的人家,哪就會到咱村裡安葬呢。你也不用瞎想胡尋思。只要村人心裡沒忘了他,秦技術員也就安心了呀。至於錢的事,我跟嫂子都商議好哩,也跟村兩委一一通了氣兒。只要是秦技術員需要的,就從村集體裡出,耽誤不了治病呀。
酸杏默然無語,神情落寞,也就此失去了談話的興趣。
木琴理解酸杏此時的心情。她站起身,說道,今兒就到這兒吧,還有好多事體要辦呢。大叔也得歇歇了。
見木琴和鳳兒要走,酸杏邊送木琴,邊對鳳兒說道,今晚兒,你娘要包餃子,你和國慶不用在西院做飯哩,就過來一塊吃吧。
鳳兒隨口應了,便和木琴去了村部辦公室。
看著倆人走了,女人疑惑地問道,哪個說要包餃子了。連肉也沒割,菜也沒備,拿啥兒包哦。
酸杏拽拽女人的衣襟,悄聲說道,包不包的沒啥兒吔,吃啥兒都行。我今晚要找鳳兒和人民說件大事,還不敢叫別人知曉嘍。你過會兒去趟人民家,叫等兒一定記著告訴人民,今晚兒務必來老家一趟。我有重要呱兒要跟他拉呢。
女人不解地嘀咕道,啥事這麼神神秘秘的,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酸杏回道,你曉得個啥兒吔。叫你做,就麻利地做去,甭打聽一些呀。
女人撇撇嘴,還是轉身朝人民家走去了。
花開花落【五】(4)
關於新“天然”廠要搞競爭上崗的訊息一經宣佈,立時在杏花村中引起了不小地震動。人們已經習慣了往常官兒們直接欽定指派的路數。如今一反常規,弄出個毛遂自薦明爭明搶的稀罕景兒,自然要引得全村老少矚目爭瞧。特別是那幫年輕崽子們,就如野馬駒子炸了群一般。拼了命要上的有,等待觀望的有,隔岸觀火瞅熱鬧的人更多。拼了命要上的,無外乎集中在京兒、人民、洋行、杏仔、夏至和公章幾個崽子身上。就連棒娃和冬至也都躍躍欲試,身添競爭者行列之中。這些崽子們都有著各自的身價背景,身後都代表著一部分人的意願和心聲。
上次,木琴從酸杏家走後的當天晚上,酸杏就把國慶和人民兩家子人喊到自己的家中吃晚飯。剛撂下飯碗,他把其他人全打發了出去,單單把鳳兒和人民留了下來。爺仨兒進行了一次冗長又嚴肅的討論。討論的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新“天然”領導班子人選的競爭上崗問題。這是酸杏等待已久卻始終難以捕捉到的重要時機,更是關乎著人民今後前途命運的大事,不容他不鄭重其事地來對待。
酸杏直接挑明瞭,要叫人民上陣競爭,叫鳳兒在後面觀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