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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已不再的莽撞衝動,始終憋悶在心裡。他極想振作一下憋悶的情緒,或是跟誰人打上一架。就跟過去與京兒、人民暴打姚金方的方式,動動骨,舒舒筋,洩洩氣,把心底的沉悶之氣徹底釋放出來。或許這樣,才能叫人舒服痛快一些。
幾個壯勞力光著膀子,披著一塊肩布,只穿著一個短褲,蹬著塑膠拖鞋,在懶洋洋地卸著車上的貨物。幾個人一邊卸車,一邊叨咕著這糟爛的天氣。一個人還高聲咒罵道,老天爺也不睜眼,都兩三天哩,也不開臉,想啥兒呢。在這樣的氣氛和心態下,他的聲音便顯得異常刺耳難聽。像悶溼的夜晚裡打了聲破鑼,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洋行不待他們卸完車,就懶洋洋地踱進了厂部辦公室裡。
辦公室裡也是悶熱異常。一個大吊扇在使勁兒地轉著。還有一臺落地扇也豎在牆角,拼命地搖著頭。尤是這樣,屋內還是顯得悶熱。好像電扇翅子扇出的不是風,而是悶熱的溼氣。
屋裡只有人民和公章趴在桌子上。他一邊用折起的報紙在臉上胸前機械地扇著,一邊核算著這幾天來的貨運資料。這段日子以來,木琴每天都要排程鮮果收購情況。她和京兒、茂林一起,把整個市場劃分成了幾個區域。每天晚上,她都要召集相關人員,排程各個區域的收購情況。不僅要當天的收購數量和幾天來的貨物購進總量,還要各個區域的收購量和儲存量,不允許有疏漏和偏差。
洋行打過招呼,一個人正面坐在落地扇前,任憑搖頭晃腦的扇頭送出強勁的風來,悉數吹到自家身上。即便這樣,他還是感到不解氣,兀自用毛巾擦抹著肩膀前胸上的汗漬。
他扭頭側身,朝倆人問道,今兒已經送來幾車貨了。
公章頭也不抬地回道,就你的一車,別的都沒見呀。
洋行詫異地道,不對呀。說好了的,今兒還有兩車貨的,咋還沒到呢。
人民不耐煩地說道,連你都不知,我倆就更不知了呢。是不是還在組織貨源吶,至今也沒見個影子。
洋行悶悶地回了一句,或許吧。說罷,他不再言語,神情專注地讓風扇使勁兒地吹著。
這時,木琴踏進了屋子。她是來看人民和公章統計的資料的。見洋行在屋內,便問道,今兒還能來幾車貨哦。
洋行回道,臨回來時,我見著京兒了。他和茂林哥正在聯絡貨源吶。他說,今兒還能送兩車貨來。算上我的,應該是三車吧。
風起雲湧的日子【六】(9)
木琴要過公章手裡的表格,邊看邊出了辦公室,朝廠外走去。這兩天,鍾兒就要上學走了。她想盡量抽出點兒時間,來陪陪他。
其實,鍾兒與她實在沒有多少話可講,還不如跟爹茂生的話多。有時,鍾兒甚至希望木琴不要老呆在自己跟前,該忙啥兒就忙啥兒去。好讓自己自由自在些,不用回答木琴審賊式的一個又一個看似溫情實則無聊的問題。也許,木琴本就不會講說一些充滿母性的溫情話語,或者極稀罕講說這樣溫馨的貼心話。即使勉強說出來,也讓鍾兒們感到不習慣。就跟聽老師講課或是領導講話一般,剛硬有餘而溫柔不足。但是,木琴還是一廂情願地認為,應該讓長期在外的鐘兒多感受一些母愛的溫暖和體貼。如若她知道了鍾兒的真實想法,想必會難受上一陣子的。
人民和公章沒事了。他倆拉過椅子,坐到吊扇下,跟洋行有一搭沒一搭地胡謅瞎扯。
人民說,茂響的石子場越來越大發了,人手緊缺得要命。先前,茂響一律不用咱村的人,嫌他落難的時辰,全村人沒一個兒伸手助他的。現今兒,他想用本村人,卻又怕扇了自家嘴巴,回不過脖兒來了。
公章回道,那咋有村人在他的石場裡幹活呢。不僅村裡的閒散人都去哩,連咱廠的幾個人也辭職去了他的石場。聽說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