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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婚聯對子,就是沒有找出再婚方面的喜聯。於是,他就自作聰明地現造,蹩手蹩腳地造出了現今兒貼在大門口上的這幅喜聯。
他把能想到的文面詞,撿好的全用上了。自己很滿意,覺得文縐縐的,好聽,有文采。別人見了,卻總往歪處尋思,完全背離了振書的本意。村人還把它當成了一句順口溜,不分時間地點地到處瞎套用,整整樂呵了大半年。
他寫的喜聯是:
新事新辦,一棵老樹枯木逢春花好月圓新風新尚,兩條舊河枯水續源波滾lang翻橫批:大幹快上因雙方都是再婚,添銅盆、拜天地等繁文縟節全都免了,直接就把新人送進了洞房。
屋內的擺設極其儉樸。靠北牆一溜兒擺著三個窯制大缸,裡面半滿不淺地盛放著酸杏從自家糧囤裡勻出來的玉米、小麥、黃豆等糧食。大缸前擺放著一張矮腳方桌,就是酸杏借給茂生家的那張吃飯桌子。木琴主張著又把它送給了酸棗,也算就此歸還給了酸杏。北牆上也貼著一張**主席像,但周圍新泥抹的牆面上則光禿禿的。畢竟不是過年時節,也找不到年畫等花哨的東西可貼。靠東牆安放著一張舊床,是把酸棗原來的床體放開,借料改造成的雙**床。床面用一個嶄新的大床單罩上,上面疊垛了兩床大紅的新被子。這床上的鋪蓋用品,是酸杏女人盡了最大努力置辦的。
她把自家結婚時套的已蓋了十多年的被子拆了,買來被面重新套起,送來做了酸棗的喜被。為此,她與酸杏合蓋了一個冬天的單棉被。睡覺時,得把家裡所有能蓋的衣服等物全都蓋到身上,還是把倆人凍得吸吸呵呵地緊緊摟抱在一起。早晨起來後,倆人直嚷著腰痠背疼。後來,酸杏說,晚上睡覺不能太老實,得時時活動活動,也好趕在睡前去去寒氣。他所說的活動,無外乎多溫習溫習夫妻間的那點兒事。初時,倆人還勉強達到隔天一次。過了沒多久,溫習的間隔時日便越弄越長。到了後來,便實在沒了力氣再騎馬墜鐙了。而且,酸杏襠內的蠢物也快奄奄一息了。倆人才算結束了這個溫習計劃。這時,也終於熬到了天氣漸漸變暖的時節,倆人就此度過了一個漫長難熬又幸福lang漫的冬季。
初嘗杏果5)
酸棗喜床上也罩著一張新葦蓆,是純一色的棗紅色。靠床的東牆面上貼滿了報紙,間雜著露出幾張印著紅色字畫的版面,襯得床面上也是喜氣洋洋的。
那婆娘一坐上喜床,酸杏女人就端來一碗麵條遞上去。那婆娘二話不說,呼呼嚕嚕地一氣兒把麵條吃了個一乾二淨。末了,她還把粘在碗邊上的一根麵條順嘴添進了肚裡。
蘭香打趣道,二嬸真會珍惜米糧,滴水不漏呢,定是過日子的一把好手。二叔攤上了你,真是老來有福呢。說得眾人都咧嘴鬨笑。
夜裡,照樣是要鬧洞房的。雪娥、蘭香等人領著一群侄子輩孫子輩的娃崽兒們齊上陣,鬧了酸棗,再鬧婆娘。
那婆娘是一個人清淨慣了的,哪兒禁得起這陣鬧騰,就心生厭煩。再說,自打離開北山一村,她就沒有小解過。到了木琴家後,口乾舌燥的她又喝了一肚子茶水,吃了一肚子熱飯。進到新屋,又連湯帶水地吃下一大碗麵條。小肚子脹得鼓鼓的,坐也坐不住,又不好意思說出去方便。這時,她實在忍不住了,情急之中就冒出一句:你們回頭再鬧吧。我也困哩,好睡覺了哦。
此話一出,惹得滿屋子人笑翻了肚腸子。一個個哎哎喲喲地喊著叫著退出了院子。又站在大門前笑鬧了半天,才各自散去。
關上了房門,屋裡頓時安靜下來。
酸棗羞紅著臉,兩手不停地相互揉搓著。他偷偷地瞅一眼婆娘,悄聲問道,咱上床睡吧。
婆娘扭捏了一會兒,說道,那你咋兒還不去拿尿罐呢。
酸棗趕忙跑出去,拎來尿罐,又把屋門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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