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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紅:“你們聽她胡說八道,好端端的從這路上過,怎麼就禽獸了?青天白日的,路都不讓過了?”
薛池抬著淚眼看他:“這位爺,我重不重?”
大漢一愣,不知道話題怎麼就跳到這了,想及自己掀飛她那一下,愣愣的:“輕得很。”
薛池閉著嘴,抹眼淚。
旁人嗤笑:“還不禽獸!青天白日的過路,能知道她輕重!”
大漢被當頭一擊,掉坑裡起不來了,青筋暴起,翕著嘴就是發不出聲音。
旁邊有著一把寸長美須的是他的同伴,看不下去了:“姑娘休要歪纏!不就是碎了一隻玉鐲?”
薛池哭:“連玉鐲也知道,寧為玉碎,不受辱全!”
美須同伴:“……”
眾人一陣唏噓,見薛池又往刀上去撞,一位大娘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姑娘,大娘比你多活了幾十年,吃得鹽也比你吃的米多。不是大娘說你,咱們惹不起他們,不過什麼全啊碎啊的,都是虛的。早前還有貞潔牌坊,現在也不興這個。改嫁再醮都不是稀奇事。你忍一忍,苦兩年風頭就過去了,再不成就換個地兒。你模樣兒好,做個填房晚|娘什麼的,還怕過不成日子?”
自從前朝的《女誡》被本朝開國皇后燒了後,世家貴族雖還拿尺子約束著,但民間卻是放開了許多。雖然失貞女子也揹負罵名,抬不起頭做人,但被自己父母拉了去沉塘的卻是沒有了。若有人問到做父母的臉上來,也大可以問回去:“慧明皇后都說不許過分苛求女子,你比皇后娘娘還臉大?”
神助攻出現!
薛池捧著幾塊碎玉:“這隻玉鐲,是我娘臨死前傳予我的,囑咐我做人如玉,冰清高潔。此番碎了,我繼母問起,定要逼死我……還不如先死了痛快!”
大家支主意:“再買一個差不多的!”
薛池垂下頭:“……我沒銀子。”
真真可憐,定是繼母不慈!
大家齊刷刷的望向那一行暴徒,不敢大聲,只敢碎碎了說:“你們做下這種事,給些銀子也是應該。”
棗紅長臉大漢暴怒:“不是這麼回事!”
錦衣男子卻斜裡伸出一隻手來攔了他的話。
錦衣男子道:“也好。前面有家我相熟的鋪子,姑娘不如一道前往,挑一隻品相相近的鐲子。”
聲音清澈,泛著幽冷,像冷泉在石澗淙淙流過。
薛池抬眼看他,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一身素藍的直裰,腰懸白玉帶,頎長挺秀。額頭飽滿,鼻樑高挺,長眉下頭一雙眼若墨石,黝黑深遂。
他身邊的大漢都比他要壯實,使薛池一直忽略了他。
但其實也是薛池故意忽略了他,因為她下意識的覺得他不似常人,怕多看幾眼就不敢再鬧。
薛池垂下頭,弱弱的道:“我,我不敢隨你們去……給我銀子罷,我自去買了。”
錦衣男子向前邁了兩步,幾名大漢立即緊緊的跟隨著,彷彿準備隨時伴著他風馳電掣。
但他只是負著手,略微彎下了腰,壓低了音量:“你是想讓我給你買個鐲子,還是想讓我用另一種方式賠償?”
薛池抬頭,望進他眼裡,看到了他臉上淡淡的一抹嘲諷。
他唇邊露出一絲笑,聲音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例如,納你為第一百零八房妾室之類的。”
莫名驚悚!
薛池猛然往後一仰:“不,不,我不要了,不用賠了。”
圍觀眾人鼓勵她:“別怕!我們跟著去看!”
薛池:“……”
他笑容更深了些,直起身來:“走罷。”轉過身一馬當先往前走,眾人都不自覺的為他讓出一條路來。
棗紅長臉大漢一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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