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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驚,脊樑骨上頓時冒出冷汗。我撥通了大利的手機,令我同樣吃驚地是他竟然立刻接聽了,現在已經將近凌晨四點了啊。
“任鑫,你媽的死了你,手機也不開”,他罵起來,“家裡出事了,慕華捲款跑了!”
“什麼?”我問道,“你說什麼?你現在哪裡?”
“我還能在哪裡,我現在還在辦公室裡呢!”他激動地說,“慕華將老叔公司付的將近兩百萬全卷跑了。工人們都知道了這事,正罷工討工錢呢,我都快被他們逼瘋了,你在外面搞什麼呢?怎麼還不回來?”
我頓時愣住了,怎麼會是慕華呢?他可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先彆著急,慢慢說”,我安撫一下他的情緒,“我在廈門的朋友出了點事情,這幾天剛剛處理完。你先穩住他們,我明天下午就能回到深圳,工資肯定不會少了他們的。”錢的事我心裡有底,嫣然送的那張存摺就在手包裡,裡面的錢足夠發這點工資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我給他們的密碼出了問題。我來廈門的第二天,老叔公司把所有款都打進了賬戶。第三天,工廠要發工資取錢,本來是他們兩個人一塊去的,半路大利接了個電話說是工廠有事,他怕麻煩再跑一趟,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半密碼告訴了慕華,讓他一個人去。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傍晚還不見慕華回來才感覺出了事,這時再打他手機已經永遠的關了機。立刻報了案,到銀行一查才發現總共少了一百八十二萬,從銀行的監控錄影看到,全是慕華取走的。大利嚇糟了,也聯絡不上我,便在工廠召開了管理層會議商討對策,訊息一走漏,工人們傳言四起、人心惶惶,今天竟然出現了幾個工人進了辦公室大吵大鬧索要工資的地步。其他人雖沒有起來鬧事,但也消極怠工,使得整個工廠的生產活動幾乎陷於停滯狀態。
奶奶個熊,老子一走都翻天了。我讓大利提前給銀行打個電話,我明天下午要提二十萬現金,通知飈子帶幾個弟兄到廠,我要好好開導開導這幫惟利是圖的孫子,該退休的退休,該修理的修理,說完便掛了電話。
哪裡還能睡著覺,這鬧心事怎麼一撲接一撲,看來我任鑫定是犯了晦氣,該上天懲罰我了。哎,高山大樹,風摧之必烈;平地微草,風拂之皆柔啊,我既然選擇了這種生活,也就不必怨天尤人了。忽然感覺,我確實太累了,雖然成功路漫漫,我卻覺得到了退休的年齡了。
抱著貓兒,我久久站在圓窗前,窗外明月依然,花影浮動。“雲破月窺花好處,夜深花睡月明中”,此刻的我卻怎麼也不能靜下心來欣賞此情此景,只有心焦如焚地等著那明日的拂曉破去這滿眼的暗夜吧。
六點半鐘,我收拾好東西,把已經鬍鬚橫生的臉徹底清潔一番。看著鏡子發現我的左臉青紫了一塊。小雷這小子下手不輕,不能怪他,禍莫大於縱己之慾,我自作自受,活該!
下樓叫醒溫姨,嘰裡呱啦地向她表明我即將離去的意思,我知道她肯定沒有聽懂,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我跪下朝著牆上小米的遺照含淚三叩首,在心裡說:妹妹啊,哥哥對不起你!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傷懷地穿過院中卵石鋪就的花園,來到清長的巷子裡,撲面是清新的海風,映眼是湛藍的大海。抱海入懷,卻不能讓我掃去心底的鬱氣。我放慢了腳步,回首看著小米家的別墅,榕樹依傍著這座舊宅,看著世事滄桑,塵事風雲。石頭無語,沉默著曾經的榮耀;古樹傲然,見證著這裡經年的傳奇。國人對土地的眷戀在這島嶼上演繹得是那樣的執著,不管是為了光宗耀祖亦或是葉落歸根,每一個門樓都鎖著一段繁華,每一棵老樹都守護著一寸光陰。走在榕葉遮掩的巷子裡,我又聽到一支早起的曲子,曲子終了,悠揚的餘音穿透歲月將我和小米的愛情故事生硬地瞬間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