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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我快些跪下!”
“老爺,你為牧民官,上託天恩,下有教導民眾之責。豈能任由這等背倫之事,在老爺任所隨意而行?”寧榴從一開始就不害怕,這會兒說的更加溜了。
知縣氣的要死,連連拍著驚堂木:“住口,住口!”
“她若肯守,難道我不容她守,可她一來不說守,二來不說嫁,到底……”張秀才額頭滿是汗地在那信口亂嚷。
寧榴笑了,笑容裡全是諷刺:“女子以夫為天,既失所天,自然也要守過三年。秀才你口口聲聲說你讀聖賢書,此刻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了?”
張秀才被話堵住,接著就嚷道:“鄉下地方,誰還講這些規矩?別說守過三年,肯守過一年再轉身的就算得上是好人,你還沒見過那沒過六七就急吼吼地再嫁的。再者說了,彩禮錢都收了,她……”
“收彩禮錢的是你不是我,我要嫁要守,什麼時候嫁,雖沒公婆,孃家還有長輩,也容不得你一個大伯子在這做主!”青娘已經拉著吳氏站起身,對張秀才怒吼。
“你們,你們還把本官放在眼裡嗎?”知縣見眼前將成鬧劇,連連去拍驚堂木。
“老爺!”青娘趁機又跪下:“老爺明見,孰是孰非,已經明白清楚了,怎還不明白都是他家誣告!”
知縣想起朱老爺,又拍驚堂木:“胡說,你……”
“收了彩禮錢的又不是我,肯嫁去做妾的更不是我。況且逼良人|妻為妾,老爺,這可是為官的道理?這可是讀書人的道理?”說著青娘手指在那圍觀的眾人:“老爺若真只認了婚書,非要小的去做妾,小的也只有一頭碰死在這公堂,讓人曉得小的心了!”
說著青娘就站起身,要往衙門中柱子捧去,吳氏眼疾手快,伸手拉了青娘,青娘伏在吳氏懷裡哭個不停。
“老爺,你休要說這是我們要挾,我們平頭百姓,既沒讀了許多書,也沒多少銀子,所有的不過是條命罷了。況且就算是個三歲孩童也曉得,女子名節何等要緊。老爺若非要任由這敗壞名節的事做了,小的們自然也只有拿命拼了。”
寧榴方才那番話知縣只是微有驚異的話,此刻青娘要拿命拼的話,嚇住了知縣,知縣坐在座內,不知該如何說話。
張秀才沒想到青娘真敢尋死,若真出了人命,就這不要命不要錢的烈性子,倒還真難以開交。知縣也差不多是一樣的想法。
吳氏已經咬牙恨到:“曉得這天下,破家的縣令多了,若真如此,就算拼了傾家蕩產,也要和你爭個是非曲直。老爺能堵了我們一家子的嘴,難道還能堵了這麼些人的嘴?”
知縣和張秀才對視一眼,一時都不曉得該怎麼說,最先害怕的是張秀才,這事若真鬧大了,別人不曉得,朱老爺要拿了張秀才撒氣,把這功名幹掉,也是平常的。
張秀才已經嚇得雙腿都在抖,對青娘道:“弟妹。弟妹,你也叫了我幾年大哥,難道真忍心瞧著我們一家子去死?”
“這可奇了,誰逼你去死不成?秀才,你倒說說呢,現當著堂上老爺這個公平的,豈能讓你被人胡亂對付?”青娘沒說話,吳氏故做驚訝開口。
知縣在心裡罵了張秀才幾聲糊塗,瞧著面前這幾個人,若真要翻下臉來,把這幾個登時在公堂上打死,也是可以的,只是這後面的事。
知縣瞧瞧在堂下的人,若真激起民變,那可怎麼得了?
這會兒知縣在那思索,人群之中已經有人高聲道:“老爺,這事連我們都明白了,你怎麼還在那不明白?不就是朱家給了張秀才銀子,張秀才昧了良心,要偷偷地把守寡的小嬸子嫁去做妾,誰知這小嬸子不願意,逃了。朱家和這張秀才才要倒打一耙,說什麼這是逃妾。”
一人如此說,別人也就附和,知縣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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