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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我聽出來了,這個電話是打給他岳父,小兔他爸爸——某區某局的局長,跟這醫院有著某種利害關係。
作者:十年裡有多少日提交日期:2009…09…0408:19
我把小川送到他家樓下,他上去了十幾分鍾,再下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黑色的小包。這一次他鑽進車子,坐在我旁邊,對我說,雲來,我們回醫院。
一路上,他仍在不停地打電話,有幾個是跟傷勢、抽血有關,另外的幾個,似乎是打給KTV的員工。這幾個電話,都表明同一個意思,就是小川要盡一切努力,掩蓋他哥哥醉酒駕駛的事實。要不然的話,大石這一輩子就毀了。
還有另一次簡短的通話,不知道對方是誰。
小川問,他們來了嗎?
小川又說,嗯,都準備好了。
小川最後說,行,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他轉過頭來對我一笑,抱歉道,雲來,辛苦你了。
我懶得罵他的見外,問道,大石現在怎麼樣了?
夕陽的光芒穿過前窗,照得車內一片毛絨絨的金黃。小川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道,我哥還在昏迷中,沒有生命危險。手腳都沒大事,不會落下殘疾。只是肋骨斷了幾根,還有破相是免不了。
我試著打趣道,那倒沒關係,男人身上有幾道疤,90後的非主流更喜歡。
小川搖頭苦笑,拍拍我的大腿,還是那一句,雲來,辛苦你了。
說完這些話後,他疲倦地低下頭,再沒有談話的意思。我順著他的視線,看見他手裡緊緊抓著那黑色的小包。儘管疑慮重重,但我此時能做的,就是不斷地鬆緊離合,變換檔位,好在漸漸稠密的車流中穿插自如,儘快趕回醫院。
太陽一寸一寸地升高,這個城市漸漸甦醒。這些人來來往往,臉上掛著昨天的疲勞和今天的期待≡於幾個小時前發生的小小事故,他們一無所知,更毫不關心。
而我眼前浮現出大石的那張臉,跟小川那麼像,只是多了幾分憨厚。我記起在某個冬天的下午,我們那麼多人站在田裡,他雙手倒騰著燙手的番薯,笑著遞給我說,來,趁熱吃。
作者:十年裡有多少日提交日期:2009…09…0415:53
我跟小川趕回醫院,在走廊裡,看見了一對哭天搶地的老夫婦。他們剛剛失去了年輕的女兒,車禍發生時,她正坐在大石身旁。
關於這起事故的前因後果,我是後來才慢慢了解的。KTV即將開業,各路人馬都已經齊,其中有一位叫小雯的女服務員,跟劉總劉大石特別投緣。在車禍發生的前幾個小時,劉總和幾個員工在KTV裡開懷暢飲,散場後,他堅持要送小雯回家。
在通往梅林關的一個十字路口,一輛灑水車從右邊突然駛出,而我們喝得爛醉、一路飛車的劉總,直勾勾撞了上去。在旁邊女人的驚呼中,他用僅有的一絲清醒——或者本能——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盤。電光火石之間,雷克薩斯的右邊車頭撞上了灑水車,車前蓋瞬間被擠成壓縮餅乾,而其後的那個女人,當場香消玉殞。
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城市裡,有人開奧迪,有人開奧拓;有人開賓士,也有人開奔奔。有錢人的座駕是捷豹,開捷達的人更多▲無論鋼板的厚薄相差多少,坐在車廂裡的人,那一具血肉之軀,都是同樣的脆弱。
這個女人,這個連二十歲都沒到的年輕女人。她原名王銀穩,在KTV裡化名小雯。她打算憑藉顧客施捨的小費和輕蔑,維持她老實巴交的父母,在深圳某一個出租屋裡的生活。他們在老家貴州的山區裡,辛苦耕作了大半輩子,女兒是想讓他們享享福。
而如今,她身材單薄的老父母,正雙雙癱倒在小川的膝前,哭得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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