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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話,沒有一人真正讚揚他。
也沒有一個人懂他。
到最後,江鼎發現,雖然只是一鱗半爪,說不定最懂江景的,是江鼎自己。
早在之前,江鼎就知道,自己附身的少年,聰明、果斷、隱忍。頂著敗家子的名聲,在群小之中儲存自己,保留了家產,保留了寶物,甚至差一點兒就能遠走高飛,過上新的生活。
現在他知道,江景不僅僅聰明,更堅毅。
或許江景小的時候,幻想哥哥來救他,但後來長大了,已經清楚兄長是不會回來的。甚至認定,那個叫江鼎的哥哥已經死了。
他不再期望兄長,反而願意將兄長的那份一起承擔著活下去。
所以他在保留下的地契、房契上籤的是江鼎的名字,江景走出圩邑,會以江鼎的身份活下去。那是他哥哥的名字,也是他的新生。
但是……
他沒想到,江鼎終究是來到他。
他們卻依舊不曾見面。
在某一刻,兩人擦肩而過,永遠的被分隔在一道天塹的兩岸。
天塹,即生死。
江鼎,身死,江景,魂滅。
現在留下的,是江鼎的魂魄和江景的身軀。留下的這個人,是江鼎,也是江景。
江雪濤不能懂江鼎的深意,他只道是小兒子再向他申訴,其實也是對的,江鼎在代替江景,向他申訴。
江雪濤低聲道:“我當時……”
江鼎的聲音變冷:“請你道歉。”
江雪濤道:“當時的情況太糟糕,我不知道……”
江鼎突然暴怒,喝道:“理由以後再說,現在請你道歉!不是向我,向那裡——”他指著煙波中模糊的江上景色,“彼岸,江景在那裡呢!”
江雪濤身子一震,緩緩閉上眼,淚水滑落,道:“對不起。”
“我對不起你。我的兒子。”
他的聲音落下,噗通一聲,卻是江鼎跪倒。
江中石上,白衣落地。
深深俯首,泣涕零雨。
江鼎顫抖著叫出他以為一生與他無緣的兩個字:
“父親。”
。。。
第264章 二六三
雲開霧散,雨過天晴。
下了一日一夜的雨,不知不覺間就停了。大雨過後,天空一碧如洗,藍澄澄的天彷彿最純淨的藍寶石。
隨著雨停,江水褪去不少,原本江心大石,已經與河灘連成一片。險灘便通途。
江鼎抬起頭時,正和江雪濤四目相對,兩張有六七分相似的臉上皆淚痕未乾,相互之間都帶著幾分激動之後的怯場。
剛剛哭泣的時候,情緒釋放到極限,自然相對而泣,毫無距離,哭過之後,十多年的隔閡隱隱約約還在阻攔著兩人,使氣氛總有那麼一點隔澀。
尤其是江雪濤,看著江鼎,目光柔和中多少有些無措,嘴唇動了幾次,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時候,父親更像未經世事的孩子。
見江雪濤情怯,江鼎反而釋然,平靜下來,再次行禮,道:“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江雪濤忙彎腰將他扶起,道:“我很好……你起來……咱們去那邊……”一連幾句語無倫次,江鼎笑著反手握住他的手,道:“父親,找個地方敘舊可好?”
江雪濤手心一暖,方開心起來,道:“好啊,跟我講講你的事情。”
兩人攜手走上岸,就見岸邊空蕩蕩的,並無其他人影,江鼎道:“叔父呢?”
江雪濤手略一緊,道:“你倒是對他挺親近的。”
江鼎道:“我認識叔父四五年了,受他幾番救命之恩。天高地厚。”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