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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軍也來了。王軍在西安呆了半年,他的西安女友替他找了份工作,那份工作是在一家公司搞書籍封面設計。這樣的工作倒是對王軍的專業,不對胃口的是王軍不喜歡坐班。那家公司要求職員坐班,早上八點鐘要到,中午十二點鐘下班,下午兩點鐘上班,五點鐘下班。西安美院畢業的王軍是個自由散漫慣了的角色,喜歡凌晨兩點鐘睡覺,上午十點鐘起床,哪裡受得了早上八點鐘就要報到上班這一套?他工作了一個月就不想幹了。西安姑娘百般挽留,苦苦相求,他又工作了一個月,再也受不了了。他對西安姑娘說:我受不了西安的氣候,太乾燥了,乾燥得我鼻子都癢了。你是個好妹子,我相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西安姑娘一聽他這話就曉得他要跑了,西安姑娘淚汪汪地瞅著他,說你不走好嗎王軍?王軍說:我不喜歡西安。他說這話的時候口袋裡已裝著一張到長沙的火車票了。西安姑娘表態說:如果你不嫌我,我跟你去長沙。王軍生怕她跟他來長沙,說你千萬莫。又笑笑說:你不怕我把你賣了?西安姑娘吃驚地望著他。他改口說:長沙沒你們西安好,你不要跟著我,免得你到時候後悔。西安姑娘說:我跟定你了。王軍說:那等我回長沙安排好了,你再來。王軍回來了,一回來就走進群眾文化藝術館,對李國慶說:老子是好不容易逃回來的。我把西安女友炒了魷魚了。李國慶說:你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這一點我很佩服。王軍說:我想弟兄們,我一個人呆在西安沒點味。李國慶也希望大家都在一起,就像上大學前那樣,有飯大家吃有煙大家抽,說那正好,我們一起畫連環畫。你就專門負責畫人物的面部表情。
我們像野獸 五(4)
浙江美院國畫系畢業的伢鱉是個喜歡趕熱鬧的人。他分在綢廠,讓他設計床單被面的圖案。那家工廠那幾年效益很不好,工資都發不出了,只能發基本生活費。伢鱉心裡很憤慨,想他一個浙江美院畢業的堂堂大學生,天天跟著一些人坐在一起打牌聊天,真是光陰虛度又虛度呀。他也來畫連環畫了。就是伢鱉把我帶進了這個圈子。那年我大學畢業,被分派到湖南綢廠,跟著伢鱉一起搞床單被面設計。伢鱉有一天對我說他不想幹了,我那時年輕,剛二十歲,見伢鱉畫得這麼好都不想幹了,我就說我也不幹了。於是伢鱉把我也帶來了,伢鱉向李國慶推薦我說:姓吳,輕工業藝術專科學校畢業的,小名叫坨坨,畫畫蠻有感覺的。李國慶就伸出他的大手與我相握,大笑著說:凡是伢鱉推薦的人不論畫得好還是畫得不好,我都喜歡。因為伢鱉不是別個。伢鱉就笑,當著李國慶的面表揚李國慶說:李國慶是中央美院學壁畫的,那一年全湖南省就他一個人考上了中央美院,有才,人很好。我忙尊敬地望著李國慶,李國慶大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縫,說伢鱉你“綠”我羅。綠是土話:調侃的意思。伢鱉憨憨的模樣說:我敢綠你###。李國慶又大笑,哈哈哈哈。伢鱉是學國畫的,加入畫連環畫後,連環畫裡所有畫頭巾畫帽子畫衣服的活兒就都交給了他。他會分一點任務給我,邊指導我畫。我會盡最大的力完成伢鱉交給我的任務,畫不好就向伢鱉請教,伢鱉不在就“越級”向李國慶請教。李國慶看也懶得看,或者隨便瞟一眼便推開說:蠻好蠻好。
我們像野獸 六(1)
李國慶的房間再大也容不下六個喜歡扯開喉嚨嚷嚷叫叫的大男人了,除了我不愛大聲嚷叫外,他們都是喉嚨很粗的男人。這就使李國慶的左鄰右舍有意見了,嫌我們聚在一起太吵了,吵得他們晚上睡不好覺,白天工作沒精神。館長找李國慶談話了,很嚴肅地問他從哪裡弄來了一班烏七八糟的人。李國慶辯駁說:他們都是廣州美院、浙江美院、天津美院和西安美院畢業的大學生呢,最差的也是輕專畢業的,哪裡來的烏七八糟的人?館長冷笑一聲,說我不管他們是哪裡畢業的,晚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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