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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曰,落日懸掛在遠處教堂的尖頂上。
他走出隱蔽的小巷,來到繁華的大街,街兩側的高樓屹立如懸崖,成百上千的紫色旗幟在天空中飛舞。城裡正在舉辦慶典,慶祝馬斯頓的勝利,官方口徑當時是西方聯軍在馬斯頓大獲全勝,摧毀東方人的主力軍團。
他漫步在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裡,聞著空氣中浮動的香料味,林立的巨塔彷彿花崗岩構築的森林。
三年前這是屬於他的城市,在這裡他擁有住宅、禮車、僕從和阿黛爾,如今他漫步在這片森林中,像只離群的黑山羊。
他在橋上停下腳步,臺伯河的水從橋下流過。
這條河穿城而過,河上風景優美,清澈的水裡混雜著貴族女孩們的香粉和胭脂,夜幕降臨的時候撐船人從河上過,留下孤士寒吟般的船歌。但西澤爾很討厭這條河,因為河上常有順流而下的浮屍,這條河也是處理仇人的好地方。
在他看來臺伯河就是翡冷翠的縮影,那麼優雅那麼藝術,但河底沉積著累累的白骨。
他忽然懷念起馬斯頓來,雖然那座城市對他也說不上友善,可那裡有堅持貴族風度的法比奧少爺、勇敢的拜倫少爺、含情脈脈看著你什麼也不說的安妮、永遠準備著叫你大舅子的米內少爺…米內那個傻瓜…當然還有貓一樣的阿黛爾,在風雨大作的夜裡她從屋頂上過來,帶著自己做的蛋糕,要為哥哥過生曰。
如今他回到了世界的中心,而馬斯頓的一切都被埋葬在廢墟之下。
此刻阿黛爾已經抵達亞琛了吧?在那座查理曼公國的王都裡,她已經過上了屬於公主的生話吧?雖然是人質,但畢竟是查理曼王子的未婚妻,教皇的私生女,沒人敢怠慢她。
但查理曼王子理查德曼,那個名聞各國的美男子靠得住麼?號稱美男子的,十有八九都是在女人中如魚得水的男人,面對令列國王子垂涎的未婚妻,他能有多大的耐性?
平靜的心情瞬間被破壞,西澤爾微微皺眉,殺氣不知不覺地侵入了眉梢。
他沒有注意到陰影中的眼睛已經盯上了他,臺伯河是貴族區和平民區的交界處,警察巡邏往往只到這座橋為止,經常有走投無路的少年守在河灘上,等待合適的獵物。
西澤爾就是合適的獵物,首先他穿著貴族的衣服,其次他看起來不像高階貴族,搶劫他甚至殺了他都不會引起家族的報復,最後他孤身一人。幾個裹著黑色外套的小子穿越人群接近西澤爾的背影,他們豎起領子擋住臉,按著衣襬擋住鋒利的鉤形刀,那是用來割喉的玩意兒。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從旁邊衝撞過來,黑色的馬車,如同黑色的高牆那樣擋在了西澤爾和那幫混混之間。馬車的門被人一腳踢開,火銃探出對準領頭者的眉心。
女孩站在登車的踏板上,裙裾飛揚,背後是巨大的落日,落日給她的白裙鍍上了燦爛的金邊。
混混們呆住了,震懾他們的倒不是那支火銃,而是女孩的容光和勇氣。這樣裝束的年輕女孩,毫無疑問出自上流社會,受過最好的教育,貴族家風滲透在她的眉間眼角和長裙的每道縫隙裡。而西澤爾看起來只是個貧寒的小貴族,在名門雲集的翡冷翠也是泥沙般的人。
可這個女孩堅定地站在西澤爾前方,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了帶刀者的去路。
“碧兒,我就猜你會來。”西澤爾扭頭看了女孩一眼。
“我當然會來,西澤爾大人! ”女孩等待西澤爾登車之後自己才登車,猛地關上車門。
馬車把那幫混混遠遠地甩在後方,女孩收起短統,整理孔雀尾羽般的裙裾,向著西澤爾行宮廷式的屈膝禮。
碧兒·;丹緹,畢業於都靈聖教院的初等院,西澤爾的女侍長。
名聞世界的都靈聖教院,分為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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