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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時間裡,他嚐到了何為孤獨,何為心哀。等待了這麼久,他所有的堅持都只是為了報仇雪恨。如今看到此情此景,他竟不知自己的仇恨還有什麼意義。他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
水鏡一晃,畫面漸漸退了下去。女子收回掌心,狀似無意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天地間的輪迴和因果報應不只是說著玩的。十年前有人害你,他自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如今他整日活在自己的恐懼中,惶惶不可終日,其實比死還要難受。”她扯了扯手中的鏈子,不知是自語,還是對身後毫無知覺的幽魂道,“出來太久了,到該回去的時候了,不然大司法要罰我了。”說罷,燭火搖曳,清風又起。女子白衣飄飛,笑著緩緩踏風而去。在走出房門的一刻,她竟又回頭對段朗月說道:“不知為何,我覺著我們還會遇到第三次。”
瞬間,房門隨著她的離去緩緩合上,房中的燭火又突地亮了起來,一切恢復了原狀,彷彿方才那個女子的出現只是大夢一場。
駱小遠嘆了口氣,走到段朗月的身旁,推了推他,“你究竟還要不要報仇?”段朗月一怔,眸中似有遲疑,她趁熱打鐵道,“如果還想報仇,那麼我現在就去拔了克煞劍,然後陪你一道上京,完成刺殺大舉。”
他回頭看她,眼底劃過一絲玩味,“你去能做什麼?”
“我可是異星轉世,有我助你,事半功倍。”她拍了拍胸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何況身為異星,我連冥妖魔三界的事都管了,若不去見見皇帝老兒也不太說不過去了。怎麼樣,咱們這就起程吧?殺他個片甲不留!”
面無表情的他,唇間露出難見的一絲溫柔,笑罵道:“小瘋子。”不過轉瞬,他又收起笑意,看向坐在一旁的老道士,淡淡開口,“如此,我便饒了你,只是這之後的三十年,你若做錯一件事,我便會來找你。鬼差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有時候,生比死還要難受。你需謹記。”
老道聞言,神色一凜,急忙走下床榻,撩袍跪倒,“多謝十五殿下不殺之恩,貧道定會竭盡餘生之力懺悔。”重重一記叩下,鏗鏘有力。
本欲離開的段朗月聞言頓住腳步,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後勾唇輕笑,頭也未回地繼續朝外走去。門被開啟的瞬間,微弱的光線從外猛地鑽入,侵染他的衣袍,一身淡淡的金光。跨過門檻時,他突然開口,聲帶冷意,仿若一塊千年寒冰,“我早已不是什麼殿下了。”說罷,甩袖離開。
駱小遠和流年對視一眼,趕緊跟了上去。直到走出好遠,駱小遠才笑嘻嘻地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我直到今日才發現你真像一個皇子。嘖嘖,瞧剛才那架勢,負手而立,霜容笑冷,還有睥睨天下的眼神……”
流年笑出了聲,“什麼像?小皇叔本就是皇子。”
駱小遠擰眉想了想,突然很糾結地問道:“他是你的皇叔,你又是我師父的師妹。”她“啊”的一聲喊出口,“這樣一算,他豈不是我爺爺輩的了?”
流年一怔,細眉輕蹙,似也有些糾結。
“那他到底多少歲了?”駱小遠輕湊上去,小心問道,“既然是你叔叔,那年紀必定是不小了。”
一直未開口的段朗月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起來,雙耳豎起。
流年笑瞥了他一眼,也有模有樣地湊到駱小遠的耳邊,小聲道:“皇叔他啊,雖是我皇伯皇叔中最年輕的一個,可若是算上這十年的時間,他的年紀應該有……”
某人抓住時機地輕咳一聲,打斷兩人十分明目張膽的悄悄話,面色有些不自然道:“背後說人恐怕不是君子所為吧?”
駱小遠嘿嘿一笑,“我們是女子,又不是君子。”
流年低頭淺笑,點頭稱是。
“……”他第一次覺得聖賢所言還是有點道理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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