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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把你腦子裡想的都說出來吧,請吧,說吧。”弗萊厄蒂固執地說著。他很想咧出一個笑容,結果弄巧成拙,露出一個令人憎惡的邪笑——瘋子才有的惡狠狠的表情。其餘的人悄然無聲地向後退,幾乎只聽得見鞋底蹭地面的沙沙聲。“其他人都有很多話要講;為什麼不從你開始呢,我的小傻蛋?我把他跟丟了!你就當第一個吹毛求疵的傢伙吧,你這個狗孃養的醜八怪!”
我死定了。拉姆拉心想。侍奉國王一輩子,現在有人出其不備地要給自己找個替罪羊了,我死定了。
他朝旁邊看了一圈,確證了不會有人為了解救他而挺身而出,於是,他說:“弗萊厄蒂,如果我曾以某種方式冒犯了您,我非常抱——”
“哦!你冒犯了我,顯然沒錯!”弗萊厄蒂尖聲怪氣地喊起來,他的波士頓口音隨著怒火暴升而愈加明顯。“我能極其肯定地說,你會為今晚的事兒付出代價,是是是,但是我想你會付出——”
空氣裡傳出一陣陣劇烈的喘息聲,彷彿走廊本身在做急速的深呼吸。弗萊厄蒂的頭髮和拉姆拉的毛髮都被吹得起伏不定。弗萊厄蒂手下那些低等人和吸血鬼開始掉轉方向。突然,其中一人,一個名叫艾爾布萊奇的吸血鬼怪叫一聲,衝了出去,騰出了空間讓弗萊厄蒂看到新來的兩個人,渾身都被雨打得溼淋淋的,牛仔褲、襯衫和長靴都印上了深色的雨漬。他倆的雙足沾滿泥濘,臀部都垂著左輪手槍。還沒等另一個年輕人被拖進來,弗萊厄蒂就一眼瞅見了白檀木槍柄,他們的動作比藍色火焰更快幾分,於是他立刻明白了為什麼艾爾布萊奇會拔腿就跑。只有某種人才會佩戴這樣的槍。
年輕人先開了火。艾爾布萊奇金色的頭髮跳躍起來,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掌撣撥了一下,接著便栽倒在地,與此同時,他的身軀在衣衫內消退得無影無蹤。
“你們好哇,國王的精兵強將。”年紀大一點的男人這樣說著,完全是善意對談的口吻。弗萊厄蒂——雙手骨節仍在滴血,那是過分執著於捶打大門的後果,因為那乳臭未乾的敵人消失在門後了——一時間沒有領悟對方用意何在。顯然就是這個人,他們一直以來都被警告要留心的,薊犁的羅蘭,可是,他怎麼會到了這裡,還突襲了他們?怎麼搞的?
羅蘭冰藍色的雙眼將他們打量一番。“誰會自稱是這支可憐的畜群的首領呢?這位首領會不會主動站出來向我們致敬呢,會還是不會?不站出來嗎?”他的眼神又掃視了一圈;左手已經離開了槍柄,繼而周遊到了自己的嘴角,那裡正有一個諷刺的笑容越來越深。“沒有人嗎?太糟了。我很遺憾,我看出來了,這是一群懦夫。他們殺死了一個牧師,又追著小夥子一路跑,卻不敢挺身站出來,聲稱這一切都是他們乾的。這就是一群懦夫,也是懦夫的子孫——”
弗萊厄蒂走向前去,滴血的右手鬆鬆垮垮地握著左腋下槍套裡的槍柄。“我是首領,斯蒂文的羅蘭。”
“你知道我的姓氏,是不是?”
“是是是!我一看你的臉就知道你的姓氏,瞧你的嘴就知道你長了誰的臉。你和你娘長了一模一樣的嘴巴,她就用這張嘴興高采烈地給約翰·法僧口交直到他射——”
弗萊厄蒂一邊大放厥詞一邊準備開火,他肯定早就練習過無數次這種叢林開伐者的慣用伎倆,也在實際作戰中使用過多次,屢屢得手,先發制人。儘管當他拔槍時羅蘭的手指還指點著微笑的唇邊,儘管他已經很快了,但槍俠還是輕輕鬆鬆勝他一著。第一發子彈從追蹤傑克的主力干將的雙唇間射入,打爆了牙齒,上牙膛也被轟成了碎片,弗萊厄蒂哽咽喘息中吞下血肉模糊的爛嘴骨屑,那便是他死前的最後一次呼吸。第二顆子彈刺穿了弗萊厄蒂的前額,正中眉心。他向後倒去,正抵在紐約/法蒂的大門上,根本沒找到時機開火的格洛克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