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張大善人的善(第1/2 頁)
雖然鍊鋼沒煉出幾塊,但轉年田海江仍然入了黨,升為大隊的民兵隊長。
夏天的時候,田海濤放假回家就不願再繼續上學,還差一年初中畢業,他覺得自己的成績也不會考上中專高中之類有出路的,上學花錢不掙錢,還不如回家幫著乾點活,再找些其他的活路。
跟著大隊裡面做完秋收,他想著不在大隊裡掙工分自己出來單幹,二哥田海江不同意,說“你這不是在扯我的後腿嘛,大隊民兵隊長的兄弟要自己單幹!”
這一次,他娘田二嬸也不幫老二說話,就講先讓三孩兒試一陣再說,不行了再入社也不遲。
田海濤先跟著東柳村的黃老漢幹了一陣子殺豬,可是近處十里八鄉已經很少有門戶自己能夠養豬,公社和大隊的養豬場有專門的飼養員和屠宰員,不用自己的屠宰匠,兩個月下來竟沒殺掉三隻豬,不夠自己的吃用,於是做罷。
田海濤想跟著村裡張大善人學習風水算命,他從小就喜歡聽張大善人算命的故事,就想著長大了跟著張大善人學算命,這又被二哥阻止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怎麼養活自己!”
田海濤並不認為封建迷信那一套的不好用,但這個時光不便出來公然走街串巷地算命,也不能在集上擺攤,這確實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張大善人不靠算命掙錢,那是他原來的喜好以及施善的方式,他算命從來不收錢,也沒聽他收過徒弟,於是這條路也只能放棄。
他又跑到西邊大楊莊跟楊二爺學說書,也跟著楊二爺到附近公社擺了幾次集,鄉親們想聽《三俠五義》《隋唐演義》,可公社的宣傳幹事卻不允許,批評楊二爺是在宣傳封建糟粕,於是田海濤還沒開始背會這些評書的時候就又回到家裡。
折騰了幾次就又到了年根,田海濤的手藝沒學上,到把家裡僅剩的一點存糧全敗光了。
除夕時,田二嬸從大隊的地裡偷偷扒回了一點地瓜,混著家裡剩的一點點麩子面和用花生殼磨的一點面,從公社裡賣肉的表舅那裡賒了半斤膘子肉,活了些野菜、白菜,費力地包了頓餃子,家裡四個人每人竟然能均到十來個。
如此的黑麵餃子,已經讓吃的滿頭是汗的四孩兒不停地講:“娘,啥時候咱們天天能放開肚子吃這餃子能吃飽,那美死了。”
一家人都沒言語,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偶爾幾聲炮仗。
滅了油燈上了床,田海濤黑暗中冒了一句,“過了年我不待村裡了,我得下礦做工人去。”
家裡其他幾個人都沒出聲,在黑夜的寂靜中過了一個除夕。
初二吃罷早飯,田二嬸要帶田海濤去張大善人家去拜年磕頭,田海濤心中暗喜,明白他娘是要請張大善人給他算一卦。
田家原先也並非年年去張大善人家拜年,田家與張大善人家這些年並無太多瓜葛,他們家在解放前種過張大善人的地,這些年地分了又入了社,往來就少,不過田二嬸的孃家與張大善人那邊還連扯著一點點遠親關係,偶爾哪一年會去張大善人家去拜個年。
張大善人本名張長義,原本是運河縣的大財主,張家並非運河縣傳統的大戶人家,是在張大善人的老爺爺那一輩從南面過來,稍有銀兩,在西柳村的東面置了三畝地,那時西柳村就三四十戶人家,張家在西柳村算不上富裕。但張家一直勤儉持家,到了張大善人爺爺這輩的時候就擴張到了十五畝地,又在運河邊開了個酒廠,張大善人的父親雖中了進士也到外地出了幾年仕,碰到張大善人爺爺去世,丁憂返鄉,滿三年後給官府裡打了摺子再未離家鄉,他在縣上又開了一個藥鋪,並在濟南開了染坊,到了他去世的時候家裡置田就上了百畝。
張大善人雖然在年輕的時候在濟南打理染坊,父親去世後卻沒再返回省城,就一心一意待在家裡,置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