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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離去。
夜裡的米克洛斯燈火輝煌,每一處pub、餐館都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這裡,稍醉微醺是一種社會風範,韓悅自然樂得接受,樂呵呵地看著滿場開懷暢飲的男女,端著酒杯左一口又一口,感覺通體暖暖的,舒服極了。
“你也吃點東西,這茴香酒也是烈酒啊!”陳浩無法,只好哄著間或喂上一口。
轉過頭乖乖吃了口牛肉,韓悅醉眼迷離地盯著陳浩。如今,他給自己的婚姻遠遠超過了她所需要,既不平淡,也不溫婉,太熱烈,太溫暖。就像一團火,她總想躲開,又不自覺地靠近,可燒得那麼旺,能燃到最後嗎?一想到這或許是段隨時都可能重新洗牌的婚姻,韓悅就莫名煩躁,不再言語,只盯著自己手裡乳白色的酒發呆。
“怎麼了?”陳浩還是捕捉到了她臉上稍縱即逝的落寞。方才旁邊一桌中國遊客熱鬧地稱讚茴香酒,說它像榴蓮一樣,味道有些怪,可喜歡的人會迷戀這味道,會上癮。難不成,這使她想起張延?
175、幽情
“想到快回去了,有點沮喪。”韓悅又倒了一杯酒,沒用陳浩提醒就自覺地加水加冰,怔怔地看著酒杯裡透明的液體因為水和冰的關係變成乳白色:“還記得昨天那隻曬太陽的黑貓嗎?多優雅漂亮!有時候做人真的不如小動物來得自在。”
從米克洛斯回到海平就如同夢醒,鼓譟的工作,怎麼也處理不好的婆媳關係,還有陳浩,他是個可以終老的伴嗎?歸期越近,韓悅就越煩躁。
“能長長久久地留在這裡該多好,這十幾天真好,謝謝你!”抿了一口酒,那奇異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很怪,卻讓人著迷。
“悅悅,你說實話,現在這工作不是你喜歡的吧?”不管她方才想起誰,她對這段日子的留戀讓陳浩很是安慰,伸手把她的酒杯推至一邊,換上一杯冰水。
“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韓悅沒有異議,端起冰水喝了一大口,苦笑道:“前一年的稿子改幾個字就可以用,就是這樣,每天竟然還忙得團團轉。接記者,送記者,請記者吃飯,給記者塞錢。電視臺的徐主任喜歡美食,多請他就能多發稿;電臺的楊主任喜歡女人,得離遠點,儘量讓王部長去溝通;教文體局局長的辦公室到了中午千萬別進,會撞破他的好事;組織部副部長和團委書記關係曖昧,宴會安排座位時要注意避嫌……”韓悅掰著手指念道:“這都是生存法則,每天警醒著,錯不得一點。拜託,我進區裡時才21歲啊,你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昨天剛問過你大學念什麼專業,今天忘了,又問,連回答都一樣,‘呦,學中文哦,分到宣傳部可是學以致用,幸運得嘞’每次我都想回一句‘你奶奶的’才解氣!虛偽,虛偽得討厭!”
“那快別做了,看你是想在家還是換個工作,做些喜歡的事。”機關那些事她居然看得通透,明明是個孩子,如何揹負這麼複雜的人際關係?當她皺著鼻子說‘你奶奶的’,陳浩哈哈笑了,這可是她第一次向自己吐苦水,高興之餘也心疼地想盡快把她帶離那烏煙瘴氣的地方。
韓悅卻搖搖頭:“從小到大被安排慣了,不曉得自己喜歡什麼。抱怨歸抱怨,真的不做了,我能幹什麼?到時候恐怕會後悔。有時候我在想,或許這世界上肯本沒有讓人正真喜歡的工作,比如曉風,都以為學校環境單純,可她也常抱怨學生冷漠得可惡,同事明爭暗鬥得可恨。既然人人都這樣,我也不該例外。從第一天起就厭惡的工作,卻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拋開它做個改變,我沒那勇氣。算了,不提這個,免得你又說我會煞風景,出去走走吧。”
“你在擔心什麼?”高高的石崖上,陳浩看著凝望大海許久的韓悅問道。在她看來,有份獨立的工作遠勝於他給她的安全感,想到這,他就覺得無力。
“擔心我們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