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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神態自若,司空見慣一般,隻眼神中帶著幾分厭倦之意,朗聲道:“多謝王將軍,請暫且退下。”
虯髯校尉施禮而去。
賀敏之領眾人回殿落座,寺中仵作自去驗屍。
馮棲梧卻已跪不住,直往地上癱。
少卿楊陸冷冷道:“給馮大人提提神,這案子還沒審完,莫要讓人犯睡著了!”
有獄卒上前,手腳麻利,綁起馮棲梧的一束頭髮,就著筆直的跪姿鉤在一鐵架上,這樣一來,馮棲梧就只能直挺挺跪著,不一會就大聲呻吟,苦不堪言。
大理寺一干人等自是見慣了這些,其餘各部官吏盡皆失色,傅臨意只覺得坐如針氈,汗出如漿,正待說笑幾句,卻被賀敏之冷電似的一眼掃來,想到他手段之莫測,行事之狠辣,登時不敢放肆。
過了盞茶時候,仵作進來回稟道:“馬上砍死的屍體傷口入七分,出三分,入高出低,差了兩分;站立砍死的屍體傷口入五分,出五分,傷口平且整。”
賀敏之靜了靜,道:“馮棲梧,我已向皇上請了旨,這十名死囚專用來證明這刀口不同,現已砍了兩個,若你還不服,剩下的八個你可以親自去砍。”
這番話一出,整個大殿更森冷了幾分。
馮棲梧尚未說話,趙承已嘆道:“賀大人淵博,本官細細回想了一下,這傷口的確應該不同,大理寺果然人才濟濟。”
趙承在官場打滾近十年,眼看著無力迴天,生怕燒紅的炭塊沾到身上,一句話先把自己摘了個乾淨。
馮棲梧閉上眼,心知鐵證如山,黯然道:“我殺的確是普通百姓,甘願伏罪。”
一邊寺丞已將供詞筆錄整理妥當,讓馮棲梧簽了字畫了押,賀敏之聲音平靜:“馮棲梧身為校尉軍官,不思為國為民,卻為一己之私,殘害百姓,犯下滔天血案謀求軍功,陷寧國整個軍方於不義。”
“軍為民之依仗,此案若不重判,必失民心。”
“大寧盛世,來之不易,失民心則國亂。皇上仁厚,大寧律法卻容不得你。”
提起硃筆,淡淡道:“校尉馮棲梧,罪行確鑿,判寸磔五百刀之刑。”
南疆大案就此一審定乾坤。
馮棲梧被帶走後,賀敏之琉璃樣的眸光流轉,凝注傅臨意:“十一王爺,下官這就聽您的案子。”
傅臨意見他安安靜靜的坐著,鴉翅似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冷狠深沉,不禁心裡有些發寒,忙道:“不麻煩敏之了……”
賀敏之微笑道:“王爺有冤情,必是大案,微臣不敢不聽。”吩咐道:“帶張阿牛。”
案情十分簡單,這天傅臨意帶著新買的雪狼犬到納福街溜達,恰巧遇上來城裡賣狐皮的獵戶張阿牛,張阿牛所攜的黃毛獵犬與雪狼犬相爭互咬,雙雙斃命。
傅臨意的雪狼犬千金購得,素來跋扈慣了,又聽說賀敏之正在審南疆大案,好奇之下,扯著張阿牛就來大理寺告狀。
張阿牛從未見過這等陣勢,上了堂只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賀敏之笑道:“我倒想起個故事,有大戶養鶴,給鶴戴了牌子作為標記,可惜一日卻被鄰家的狗咬死,大戶告到官府,要求狗主抵罪,官批曰:鶴雖戴牌,犬不識字;禽獸相爭,何與人事?”
傅臨意陪笑道:“這就是了,本王即刻撤告,狗死了也就死了,與人無關。”
賀敏之微笑:“王爺英明,兩犬相爭,的確不關人事。”話鋒一轉:“只是這個案子,卻不能這麼草草了之,故事是故事,真這般審案,就是不合法令了。”
傅臨意張著嘴,心裡七上八下。
只聽賀敏之說道:“禽獸相爭,也要看鶴是在哪裡被狗咬死的,若是鄰家狗擅入大戶家,鄰家則要賠償認罰,若是大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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