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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的第一滴淚水滾落面頰,母親從睡夢中驚醒,嘟囔著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我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胳膊上,說:“沒事的,我在這兒。”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門被輕輕地推開了。我朝上一瞥, 看見手中拿著高腳酒杯的扎魯瑪。她已經摘掉了帽子和絲巾,將散亂的頭髮紮成辮子, 但是一縷不服帖的捲髮圍著她白皙的臉。
“我給她帶來了一杯酒。”她輕輕地說。“等你母親醒來的時候,這個會幫助她睡一個好覺的。”
我點了點頭,將面頰上的淚水輕輕擦去,希望扎魯瑪沒有注意到我的這個舉動。她把酒杯放在母親床頭。
當然她總是察覺一切,即使我這樣做的時候,她是背對著我的。她轉向我,仍舊以輕柔的聲音對我說:“你不該哭。”
“但這是我的錯。”
扎魯瑪突然生氣起來。“這不是你的錯。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她沉重地嘆息著,低頭看著睡眠中的女主人。“大教堂的神父說的……?”
我傾身向前,渴望聽到她的意見。“你說什麼?”
“他的話卑劣、無知,你明白嗎?你母親可是最真正的基督徒。”她停了一下,說道:“在我還只是一個小姑娘的時候……”
“你是說還生活在山裡的時候嗎?”
“是的,當我還生活在山裡的時候。我有一個雙胞胎兄弟。”扎魯瑪沉浸在記憶裡微笑著。“那可是一個頑固的小子,總是很調皮,我母親那時傷透了腦筋。可我卻總是幫他。”她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一天,他爬上了一棵很高的大樹,說他想要摸摸天空。一開始我跟著他爬,但他爬得實在太高了,我害怕了,就停了下來。他爬到了一棵樹枝上……”扎魯瑪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靜靜地說,“他爬得太高了,最後摔了下來。”
我在椅子上直挺挺地坐著:“他死了嗎?”
“我們都以為他要死了,他摔破了腦袋,流了很多的血,把我的圍裙都染紅了。當他好些了,能夠走路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出去玩。但沒有走太遠他就摔倒了,全身抽搐,就像你母親這個樣子。他有一段時間不能說話,一直睡著。而後他又會好起來,直到下一次發作。”
“就像母親一樣……”我頓了頓。“那麼痙攣有沒有……他們有沒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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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娜麗莎的微笑》第11章(2)
“這種痙攣有沒有殺死他嗎?沒有。 但是我不知道我們分開以後,他變成什麼樣子了。” 扎魯瑪審視著我,試著判斷我是否領會她話中的含義。“我兄弟在他傷了頭部之前從來沒有抽搐過。這種痙攣是在他受傷以後才有的。也就是說,痙攣就是來自於他的傷。”
“所以……你是說母親的頭也受過傷嗎?”
扎魯瑪的目光轉向了別的方向——或許她僅僅是在講述一個故事,希望能夠安慰我而已——但是,她點了點頭。“我覺得是這樣的。現在……你會認為上帝會把一個小孩從樹上推下來,就是為了懲罰他的罪惡?或者你認為上帝會這樣的怯懦,任由魔鬼附在一個孩子的身上,看著他從樹上摔下來?”
“不,當然不會。”
“必定有人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瞭解我的兄弟,我也瞭解你的母親 ;而且,我也知道上帝永遠不會如此殘酷,更不會讓魔鬼棲息到這樣善良的人身上。”
扎魯瑪說完,我對於整件事情的擔憂便消失了。
我相信,無論伊凡婕利婭或者神父說了什麼,我的母親是不會被魔鬼附身的。她每天都會去參加彌撒;她一直堅持不懈地禱告,從不間斷;她還供奉著一個神龕,上面雕刻著象徵復甦和佛羅倫薩的百合花。她對於窮人非常慷慨,而且從沒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