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5 頁)
這一線溫柔無邊。
“把燈關了好麼?”
付子祺的聲音軟得像最粘稠的酒釀。
樊如一寸寸地壓上去。
“樊如?”
是乞求,卻是最銷魂的溫柔毒藥。
燈滅了,空氣靜了,萬籟俱寂的黑暗裡,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窸窸窣窣的,主動投身的迎上密密收網的。滑的像緞子,溫柔纏綿,細的像流水,暗濤洶湧。沒有了光,觸覺更生動起來,突突地衝進頭腦。
到後來,人都像醉了,理性蕩然無存,只剩殘存的感覺。累極了,便只緊緊抱著,像在日光下曬化了,融為一潭。
付子祺不知從何時開始,眼淚止不住地流,灑在樊如肩膀上,浸在枕頭裡。
“怎麼了呢?不要這麼難過。”樊如柔柔地安慰。
付子祺只是搖頭。就算是她自己也說不清,哪來這麼多流不盡的淚水。
樊如無可奈何,與付子祺的相處,感受到的越來越多,能掌控的越來越少。或許這些反常就是愛吧。
半夢半醒的時候,傳來付子祺悠遠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付子祺清香的氣味飄散在空氣裡。像春天的陽光,像拂面而過的楊絮,像剖開的柑橘,像水裡上下翻騰舒展的明前茶。有點澀的,有點苦的,心裡癢癢的,甚而有點疼的,過去了卻忘不掉的。餘下一整年,處處都是那一瞬的影子,抓不著卻放不下,就知道人生在不經意間已然改變。
“因為……別人都不是你。”
付子祺渾身一震。樊如的愛是遙遙的一盞燈,付子祺循著,來時的路便全忘記了。就算前路是一條無底洞,這麼走著走著,時間就可以走到盡頭。
“可是……顧然呢?”
“嗯?”意識越來越模糊。樊如已不能思考。“你把自己看得太輕。就算我說了,你也不肯相信。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我信……樊如,你說什麼我都信。”
許是太幸福了,頭腦越來越沉重。
“樊如,我……值得你愛嗎?”
遠遠的,一燈如豆。身體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那光團卻忽然變大了,亮了,熱了。付子祺一頭扎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真是卡得好辛苦。。雖然短了點。都是被自我閹割了。
☆、活得成,哪敢哭得盡興
醫院的走廊裡,空氣中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扶著擔架床疾跑的人語無倫次的問話,護士鞋跟的噠噠聲響,從身邊經過,又飄遠了。付子祺縮在走廊的長椅上,身體沉沉的。眼睛都無力睜開,恍惚得像躺在車後座裡,車子飛速行駛,街燈就掃在睜不開的眼瞼上。
總有個聲音說,又過去一晚,天亮了,等到早上退房樊如就走了。
不得不醒來。才記得葉舟還躺在急診室裡,自己就睡在急診室門口,枕著葉舟的包,包裡一分錢都沒有。
付子祺翻個身坐起來。肩膀和膝蓋的關節處隱隱作痛,呼吸反倒是熱著。坐了好一陣。挎起葉舟的包,推開急診室。只葉舟靜靜睡著一樣地昏迷著,護士和醫生全不在。
付子祺頭重腳輕地往樓外面挪,路過掛號的視窗,大清早,排著一溜長的隊伍。到處都是病懨懨的死亡的味道,快把人活埋。付子祺覺得自己肯定是被醫院的這些病菌攻陷了,冷得要死,身體還發燙。蹲在大門口外樓梯邊上,過往的人全部行色匆匆,沒有誰注意她。付子祺想了想,從葉舟包裡翻出煙,沒準能把病菌燻死呢。
樊如要走了。付子祺從煙盒裡敲出一支。和樊如認識以來,沒有一次約會不是提早到的。樊如怎麼會等?之前樊如來酒吧,卻被自己假裝義憤填膺地擋回去,這次如果放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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