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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玉,我謝家前些時日在燕嶺得了幾處礦窯,不知可有意一同前去瞧瞧?”
他的聲音並不大,語氣也十分平常,卻是這樣一句話,引來堂中眾人的側目,一時間原本各自攀談,熱鬧非凡的廳堂中竟然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各個世家中人都望向這一邊,目光停留在謝凡與桓宣身上。
謝凡依舊是懶洋洋,自在隨性的模樣,對於方才的話一副並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甚至沒有等著桓宣的回答,就慢慢飲盡手中的酒,挑了挑眉放下了酒盞。
然而桓宣卻是眉頭微皺,目光有些冷,似乎將他的話在心裡慢慢思量了一下,卻是在眾多人的注目下抬起頭來,向著謝凡微微笑著:“燕嶺怕是太過遙遠,且採玉之事非宣能定奪,實在不知是否妥當,怕是要辜負六郎好意了。”
他的回答並沒有讓謝凡露出失望的神色,反倒是輕輕一笑,自己提起案几上的酒壺斟滿,道:“既然如此,那便只好另尋工匠了。”
其餘關注著這邊的眾人卻似是鬆了一口氣,互相說笑吃酒賞歌舞,又開始熱鬧起來,似乎方才的一幕並不曾發生過一般。
孟洛踞坐在桓宣身旁,卻是分明感受到了桓宣那一剎那心中的掙扎和猶豫,她有些不明白,謝凡不過是想要請桓家派出工匠一同採玉礦,為何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而桓宣的回絕卻讓別的世家中人都鬆了一口氣。
忽然她想起先前桓宣與她論過的“縱橫”之策,一強與眾弱,豈不就是現在的謝家與何、王、虞幾個世家,謝家最強,盤踞都城建康、江北之地,何家在江南越郡、王家在西南陳郡,虞家在與北魏接壤的穎川,而桓家卻是在荊楚之地,雖然比不得謝家勢力雄厚,卻也是富庶龐大,僅次於謝家,是故桓宣才會有合縱還是連橫一問。
而很顯然,他今日拒絕了謝家試探性的一問,他選擇了合眾弱抗強,伺機圖強。所以其他三家之人都鬆了一口氣,否則以謝家現在的勢力再加上桓家,五大世家只怕就要失衡了,那時候恐怕這三家不會剩下了。
知道了這些的孟洛,看著桓宣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霾,心中對世家的忌憚更深了一些,只怕這些世家之間只怕明爭暗鬥也是勢同水火一般。
宴會依舊熱鬧非常,只是桓宣並不怎麼與別人多話,只是偶爾與謝凡說上幾句,意態淡然地坐在席上,便是有人來敬酒,也只是略略舉杯和善地笑著淺嘗即止。
“五郎;”桓宣身後不遠坐著的桓七郎忽然站起身來,手中端著酒盞大步朝著他這裡過來,一張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眼中卻是盯著桓宣身旁的孟洛,一刻不曾移開。
他一起身,便引得不少人望了過來,有些好奇地看著這一對天差地別的同族兄弟,不知道是要作何。
桓宣卻是十分冷淡地望著他,帶著一絲不屑,這樣一個無用之人從來都不會被他放在眼裡,又怎麼會在意他要做什麼。
桓七郎被他蔑視的目光刺得一陣惱怒,彷彿是被高高在上的人冷冷俯瞰一般,叫他不甘和怨恨,卻很快打消了,他知道自己與桓宣從來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他走過來,不是為了挑戰桓宣的地位威嚴,而是為了……這個女人。
他走到桓宣跟前,咧嘴笑了笑,雙手舉杯恭敬地道:“我敬五郎一杯,聊表心意。”
桓宣淡淡望著他,毫無舉杯之意,只是轉開目光望向別處:“我不勝酒意,你自飲便是。”
桓七郎一時僵立在當場,手中的酒盞舉也不是,放也不是,一張肥胖不堪的臉紫脹難看,只覺得身後眾人望向他,都是帶著譏笑地議論著。
他不由地胸口起伏好一會,才強忍著屈辱舉杯飲盡,臉上帶著謙卑地笑:“我有一事求五郎成全。”
孟洛原本低著頭坐在案几旁,她見桓七郎走過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