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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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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信仰來彌補作不成藝術家和童年時代缺乏父愛的遺憾。當然,到了後來,教條的領導力漸漸喪失,但那已經無關緊要了。彼爾已在路上前進,而卡拉知道如何把他留在那裡。喬治一邊做個結論,認為叛國就象一種習慣,是漸漸養成的,到後來就說不出原因了;一邊隱約地看到直挺挺地躺在水湄街地板上的彼爾,而安妮正替他在留聲機上放唱片的情景。

彼爾也很喜愛自己的角色,這是喬治絕不會加以懷疑的一點。站在一個秘密舞臺的中央,導演國與國間的大對壘,身兼主角和劇作家兩種身分。啊,錯不了,這正是彼爾最喜歡的。

喬治聳聳肩,把這一切置諸腦後,象以前一樣不相信人類的動機有標準的形態。不過他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蘇聯木娃娃的形象,開啟這種娃娃的身體,會發現另一個娃娃,而那個娃娃的身體內還有一個娃娃。如今活在世界的人中,只有卡拉見過彼爾體內最小的娃娃。彼爾在什麼時候和如何被吸收的?他在牛津時的右翼立場是否也是一種偽裝?或相反而言,是卡拉利用來叫他改過的一種罪惡?

問卡拉,可惜我沒法問了。

問傑岷,我永遠不該問。

英國東部的平原風光慢慢地從窗外溜過,目前呈現在喬治腦海中的是卡拉倔強的臉,而非彼爾扭曲的死亡面孔。“但是你有一個弱點:安妮,她是你這個對一切已毫無幻想的人的最後一個幻想。他斷定如果大家都曉得我是安妮的情人,在碰到別的事情時,你會比較無法正確地摸清楚我的底細。”

幻想?這是否就是卡拉稱呼“愛”時所用的名詞?也是彼爾對愛的感覺?

“喂。”那個車掌高聲地說,也許他已叫了兩遍。“快下車吧,你不是要到葛林拜嗎?”

“不,不,是英明罕。”然後他又記起孟德皚說它已廢止的話,趕忙走上月臺。

車站那裡一輛計程車也沒有,於是他到售票處詢問,然後橫過一個空置的前院,站在一個寫著“請排隊”的綠色告示牌旁。他希望她會來接他,但也許她沒接到他的電報,呀,對了,郵局在聖誕期間都非常忙碌,誰又能責怪他們?他不曉得她知道彼爾的事後會怎樣,不過他還記得康瓦耳懸崖邊那張恐懼的臉,他知道對她來說,彼爾從那時起就已經死了。她已感覺到他寒冷的碰觸,多少已猜出背後的原因。

幻想?他重複地問自己,或是毫無幻想?

天氣寒冷異常,他萬分渴望她那無恥的情人會給她找到一個溫暖的住處。

他真後悔沒替她把那雙放在樓梯下小櫃子裡的毛里長靴給帶來。

他想起那本絕版的書,還留在魯莫迪的俱樂部裡沒拿回去。

然後他看見她了:她那輛破舊的汽車沿著一條標有“只准公交車駕駛”的車道橫衝直撞而來,然後轉彎停車。坐在駕駛盤後的安妮沒有看到他。他看見她下車——指示燈還閃動著——走到車站詢問處找人:高挑俏皮、美得令人屏息,本質上已完全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女人。

以羅比爾的眼光來看,那學期餘下來的時間裡,傑岷的舉止跟他母親在他父親離開後的舉止很相似。他花很多時間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替學校的戲劇社裝置燈光,用粗繩條補足球門網,在上法文時,小小的發音不準確,也會令他十分痛苦。但像散步和唯一的高爾夫球運動,他反而全部置諸腦後,晚上也完全待在屋內,毫不涉足學校以外的地方。最糟的是,當羅比爾出其不意地注視他時,常會發現他兩眼空洞無神,此外,他會在上課時忘記不少事情,甚至連用紅筆打高分,羅比爾還得每個星期提醒他交出這種成績簿。

為了援助他,羅比爾負起了調燈光的任務。因此,在預演時,傑岷就必須給他一個特別的訊號——只給彼爾(譯註:比爾與彼爾皆為Bill)一個人——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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