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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同一天下午大約四點,古皮特檢視著這幢幽暗的房子,心想這實在是幢典型的安全屋。套用旅行商人描述各旅館時常用的話語來形容,就是這樣的:從貝爾格那幢有威其伍式壁柱、鍍金橡樹葉和四面都是鏡子的大廳的五星級大飯店,到林罕花園這間只有“行動小組”臨時搭就之便床的兩座公寓,公寓裡滿是塵土和排水溝的氣味,漆黑的走廊裡有具長達一公尺的滅火器。在壁爐上,有幅端著合金杯喝酒的騎士畫,幾張桌子上都有用海貝製成的菸灰缸;在幽暗的廚房裡,有張無名氏寫的告示:“務必關掉兩個瓦斯開關!”。他正走過走廊時,門鈴響起來,準時得很。他拿起對講機,大聽筒裡傳來艾德比的聲音。他按一按鈕,聽到樓梯上傳來電子鎖開了的聲音。他開啟前門,但直到肯定艾德比確是單刀赴會後,才把門鏈拿下來。
“近來怎樣?”古皮特一邊開心地說,一邊讓他進來。
“很好,真的很好,皮特。”艾德比說著脫掉大衣和手套。
盤子上有古皮特已準備好的兩杯茶。來到安全屋就得有適應環境的能耐,要麼假裝你就住在那裡,要麼假裝你頗能隨遇而安。否則至少也要裝出你什麼事都考慮到了的樣子。古皮特認為,在這一行裡,“自然”就是種藝術,偏偏凱蜜無法欣賞。
“說實在的,這種天氣可真奇怪。”艾德比好象真的分析過天氣的性質似的大聲宣佈道。在安全屋中談天一向是談不出什麼好話的。“才走幾步路就累得筋疲力竭。那麼,我們是在等候一個波蘭人了,是不是?”他說著坐了下來。“一個做皮貨生意的波蘭人,你認為他能夠替我們傳送東西?”
“應該隨時會到了。”
“我們認識他嗎?我叫我的人查查他的名字,但什麼也沒查出來。”
我的人,古皮特心想:我得學著用這三個字。“幾個月前,波蘭對他送了個秋波,但他跑了。”他說:“後來,蘇克爾在倉庫附近看見他,認為他說不定對‘行動組’有幫助。”聳聳肩。“我還蠻喜歡他的,但喜歡又有什麼用?我們自己的人都閒著,只好看看對你們他有沒有用了。”
“皮特,你實在非常慷慨。”艾德比恭敬地說,古皮特有種洩密給他的可笑感覺。幸好門鈴這時響了起來,讓他鬆了口氣,範恩啟步去開門。
“德比,抱歉用這個方法找你來,”喬治因跑上樓梯仍有點喘不過氣來:“皮特,我的大衣要掛在哪裡?”
皮特把艾德比轉向牆,抬起他並未抵抗的手放在牆上,然後搜他的身,看看他有沒有帶槍,結果艾德比並沒有帶。
“他一個人來的嗎?”古皮特問道:“或是還有些‘朋友’在路上等著?”
“依我看倒沒有什麼可疑之處。”範恩說。
喬治站在窗旁,向下注視著街上的情況。“把燈關掉一會兒,好嗎?”他說。
“在走廊裡等著。”古皮特吩咐道,範恩拿著喬治的大衣出去。“看見什麼了嗎?”他一邊問喬治,一邊走到窗旁和他在一起。
倫敦的下午早已呈現黃昏特有的朦朧粉紅和淺黃。底下的廣場是維多利亞式的住宅區,中央有個鐵欄杆圍起來的花園,亦已黑暗了。“杯弓蛇影吧,我想。”喬治喃喃地說,然後轉身面向艾德比。壁爐架上的鐘敲了四下,想必是範恩上過發條。
“我想告訴你一套理論,艾德比,讓你對整個事情有個概念,可以嗎?”
艾德比連眼也沒眨,他纖小的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姿勢還算舒服,但注意力較集中,一雙亮閃閃的皮鞋是頭對頭、跟對跟的緊緊併攏著。“你根本不必開口,聽別人說話不會有什麼危險。對不對?”
“也許。”
“時間是兩年前,葉普溪覬覦老總的職位,但他在‘馬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