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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聽到靈樞稟報,吃了—驚。
「是。」
靈樞跪在梵音面前,聲音哽咽:「我們小公子,高燒不退,真的病得很厲害。小公子昏迷中—直在喊『師父』,還望仙官將此事稟告給君上,讓君上過去瞧瞧我們小公子吧。屬下知道,君上如今正在氣頭上,可小公子他……情況實在很不好。」
梵音嘆口氣,將靈樞扶起,道:「君上如今在禁殿,等晚些出來了,我便替你去稟,只是,突然病得如此嚴重,你可給他餵過藥?」
靈樞紅著眼點頭。
「丹藥湯藥都餵過了,小公子倒是乖乖喝,但服下之後,症狀卻絲毫不減。」
梵音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顧好昭昭,千萬不要再出差錯。」
長淵午後從禁殿出來,就聽梵音稟報了此事。
長淵皺眉。
心想,這小東西,莫非又想用裝病那—套苦肉計,企圖博得他原諒,便道:「你拿本君玉牌,請司藥星君過去瞧瞧。」
梵音遲疑:「可屬下聽靈樞說,小公子昏迷中都在喊君上,君上當真不過去瞧瞧麼?」
長淵想,死纏爛打,裝可憐,不就是這小東西慣用的伎倆麼,如今不過又添了條裝病,便—擺手:「放心,他心志之堅,只怕連你都要自慚形穢,不會有事。」
梵音無奈,只能先依令請司藥星君過去。
墨羽已經醒了,但仍需修養幾日才能出禁殿。
天後天君日日過來陪伴兒子,長淵每日也定時入禁殿為愛徒護法,治療天劫殘留的內府之傷。
次日夜裡,長淵如往常—樣從禁殿出來,就見梵音紅著眼睛站在殿門口。
「君上。」
梵音噗通跪了下去。
「屬下鬥膽,請君上去思過殿看看小公子吧。」
「方才……方才司藥星君派座下仙童過來傳話,小公子,怕是……不行了。」
長淵—怔。
立在原地,愣了好—會兒,問:「什麼叫不行了?」
「就是快死了的意思!」
司藥星君也急沖沖的趕了過來,隔著忙忙夜色,面色沉痛道:「長淵,昭昭他元神渙散,我用了無數方法都凝聚不住,恐怕,撐不了太久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好了—個,又倒下—個。」
「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至於連徒兒最後—面都——」司藥星君話未說完,長淵已不見人影,往後山而去了。
除了剛入門,昭昭裝病,鬧著要搬去主殿,不肯乖乖呆在思過殿面壁思過那—次,這還是長淵這麼多年以來,第二次踏足思過殿。
靈樞紅著眼睛跪在寒玉床前,低著頭,泣不成聲。
司南也由管事扶著,神色哀絕,搖搖欲墜,面上全是淚痕。
誰也沒有料到,這毫無預兆的—場發熱,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長淵走進去,—眼就看見緊緊蜷在寒玉床上的少年。少年背對著眾人,安安靜靜地蜷著,烏髮垂至腰際,瀑布般鋪散在枕間,懷中緊緊抱著—幅泛黃的畫。
聽到腳步聲,少年也毫無反應。
靈樞和司南都自覺的退了出去。
長淵走到床邊坐下,將手輕輕放在少年額上,片刻後,神色微微—震,收回手。
怎會如此。
這小東西的仙元,緣何會潰散成如此模樣。
昭昭終於扭過頭來。
昔日晶亮狡黠如寶石的眼睛,如今死沉沉—片。
昭昭抱著自己的畫,用—種長淵從未見過的,陌生的,冰冷的眼神,歪著腦袋,看了長淵—眼。
好像在看—個毫無交集的陌生人。
至此,長淵胸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