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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似的,他將聖旨在火把上燃成灰燼,調轉馬頭,又是連夜便回了宜陽城,為此,他抵達宜陽之後還沒少被梁楓嘲笑。
至少,這一刻,他看到狼煙直上的時候,梁閔竟然開始猶豫,手中握著的兵符被他攥出汗水,只要他此刻大手一揮,那麼,藉由此次中州北大門的大開之勢,南郡定能夠長驅直入,一舉成大事,但是,他現在的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的,他猶豫的根本,就是如果他不放出手中的兵符,不派大軍前去協助,那麼,那個正在和中州第一悍將邵樂飛對峙的梁楓,會不會……
這次,是不是一個絕佳的時機來除掉這個和他有著弒母之仇的人?
連眼神變得暗沉都沒有注意,連那股飄而不散的狼煙都消失了,他也沒有注意,猶自沉浸在自己的爭鬥中,猶豫不決。
此刻他手中的虎符彷彿有著千般沉重,萬般難擇,似一塊大石壓在他的胸口上,讓他呼吸困難。重重的吸了兩口氣,身邊的幕僚擔憂的看著他的表情變化。直到他稍稍平復,才敢出聲,“王爺。”
梁閔勉強點了點頭,翻轉過手心,看著自己手中已經被汗水溼潤的虎符,那隻笨拙古樸雕琢的老虎,鬍鬚尖銳,扎到他的手心裡,滲出涔涔的血絲,自己剛剛竟然沒有察覺到疼痛,真是奇怪。
“按錦囊的第三步進行,不得有誤。”
“是!”
當他說完不得有誤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一邊一直靜默的幾個守衛露出放鬆的神態。
心裡苦笑一聲,二哥啊二哥,你若不信我,又為何將這麼重要的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可你若信我,又做什麼弄出這麼許多其他的名堂?
果然,生在帝王家,是這樣如此的痛苦和無奈。
或許,她說的對,沒樣事物都有它的時,逢其時的時候,如同扶搖直上九萬里,大展宏圖;過其時的時候,從前的榮華富貴便如同雲煙消散。
梁閔在這個漂流著血腥味道的戰火時刻,竟然想起來他和喬言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在一池的敗荷旁邊,她坐,他立於側,聽她侃侃而談,說的全是無奈的人生。那時還曾經在心裡暗暗的思量,這個女子好一副老態龍鍾的心腸,但如今,他卻覺得從來沒有一個人說的那麼的與他此時的心情相符。
無奈,卻也是按照計劃執行。彷彿一切真的都是在冥冥之中的自有天定,儘管他內心深處叫囂著不認同,但最後的最後,一切都回歸到既定的軌道上來,分毫無差。
錦囊的第三步,緊而有序的進行著。
在火燒戰營,易容取定州之後,她的第三個計劃,會是什麼呢?
得知定州城已經失守的邵樂飛,焦急萬分,恨不能肋生雙翅,飛進與定州緊緊相連的郾縣,將來犯的敵寇全部抵擋在外。
但在他的內心深處,竟然下意識的就認定了,即便是他真的可以趕到,他也不能有那樣的通天之法,以一人之力,抵擋住萬千敵軍。
什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什麼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邵樂飛想起那些恭維自己的話,心裡的苦澀尤甚,那些只會拍著馬屁,說些步步高昇的喜慶話兒的達官貴人們,此刻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逃跑?
想著想著的時候,邵樂飛驀地驚愕發現,自己和僅少數計程車兵們竟然殺出了重圍,回顧看時,那些追隨在自己身邊計程車兵們都已經負傷,血汙滿面,各自相互攙扶,勉力支撐,卻用敬佩信服的目光仰望著他,宛如看著自己心中的神。
下意識的,他勒住馬,就要重新殺進去,去解救那些尚被圍困的兵卒們。
被身邊計程車兵死死抱住馬腿。
“將軍,請以大局為重啊!”
“將軍!”
“此中圍困的皆是我兄弟,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而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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