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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不遺餘力地嘮叨,盧秉一忽然覺得好窩心。
她笑笑,抱了抱桂姨:“即使砸到頭也沒關係啊,我又不是學生,不用考試,砸傻了也不要緊。”
“我才不擔心你被砸傻,我是怕你砸到臉。”桂姨也笑了笑,“毀了容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盧秉一無奈地望了眼桂姨:“連這都能扯到嫁人……”
“習慣咯。”桂姨學著她的樣子說,大有一副“你只要不嫁人,我就天天提”的架勢。
盧秉一打了個寒戰,逃也似地奔下樓。可臨出門,又不捨地回頭望了一眼。
桂姨仍在樓上。客廳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幽深的樓梯通則向看不見的地方。她的心沒來由一慌,不知道為什麼,竟有種壯士出征風蕭蕭的錯覺。
“做完檢查多休息會兒,別逞強。”
彷彿感應到她的慌張,桂姨的囑咐從二樓傳下來。
盧秉一揚起嘴角,終於安下心來。
好,那就出徵吧。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曾邇在研究室門口截住高霏霏。
“我是良民,坦白什麼?”高霏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裝傻,你和樓下那個雷亦清是什麼關係?”曾邇挑眉,逼問她。
“雷亦清?”高霏霏的眼神飄了一圈,又重新聚焦,“我們不熟,真的。”
“不熟,你腳受傷的時候,他會隔三差五來問我關於你的情況?騙誰吶!”
“他真的問了?”高霏霏聽了,眼睛一亮,隨後又迅速收斂起來,“咳,我跟他以前一個社團的嘛,所以稍微熟了一點。”
“社團?什麼社團?”
“一個探索人類是如何透過語言來提升自身心理愉悅感及人際交往能力的社團。”
曾邇聽著有點頭暈:“說人話!”
“就是……八卦社。”
“原來你的八卦都是那裡聽來的啊。”曾邇恍然大悟,難怪之前問起八卦訊息的來源,高霏霏總是支支吾吾,“還說你們沒關係,大大方方講出來不就好了,我們誰跟誰啊,竟然連我都瞞。”
“真沒什麼!”
“沒有你臉紅什麼?”
“我精神煥發!”
就在這時,費秋澍捧著一摞書從研究室裡走出來,隨口道:“你們唱《智取威虎山》呢?”
曾邇這才記起,此刻她們正堵在辦公室門口。她和高霏霏衝費秋澍笑了笑,準備開溜。
“等一下,你們回去幫我把這些書分掉。務必請所有同學讀熟,我下週上課會講到相關內容。”
曾邇感嘆週末的這場無妄之災,接過書一看,《繡榻野史》、《浪史奇觀》、《九尾龜》……
“老師,你確定是這些書?”
費秋澍看了一眼,點點頭:“沒拿錯啊,有什麼問題嗎?”
曾邇欲言又止,高霏霏倒是很淡定地拿起《金。瓶梅詞話》說:“這本書的方言歸屬在學界好像還有爭議,老師你確定這本也要?”
“都要,你們拿回去看吧,別弄丟了。都是完整版,很難借到。”說著,費秋澍往隔壁走去。
“你們以前的邏輯課都是怎麼及格的?”石正轅坐在自己的研究室裡,對著三個學生髮難,“你們寫論文過腦了嗎?連概念之間的關係都分不清你們就敢寫?”
學生們唯唯諾諾地聽著,大氣不敢喘。
“我問你們,地球和太陽系,趙元任和中國語言學家,這兩組概念的區別是什麼?”
“有,有區別嗎?”一個學生尷尬地問。
石正轅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緩了緩,而後道:“你們下午再來,我給你們好好補一堂邏輯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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